王者归来之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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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四 女王

    三八四  女王

    女王陛下?星子听到这个词,不由竖起了耳朵。  他曾从白瑞处得知,恒阳国现今的国王是女王,是上一任国王的女儿,也就是公主即位。这对中原而言,简直是匪夷所思。前朝虽有过先例,新皇若年幼登基,或有太后垂帘,临朝称制,但公主即位而成女主的,却是闻所未闻。即使先帝没有子嗣或兄弟,也会在旁支中另选男性继承者。据说这位女王当政已有十余年,国泰民安,国威日隆。但女王陛下迄今却未婚配,膝下更无子女,臣民也并不为储君忧愁。因为照恒阳国的法律,无子女可由远房王族来继承王位。星子忽冒出个念头,这位万里之外的女王给大哥写什么信?难道是仰慕大哥的人武功,芳心暗许,要自荐枕席远嫁中原么?但大哥已有皇后,何况,这位女王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吧!

    星子胡思乱想间不由红了脸,忽忆起伊兰。伊兰是阿曼特的女儿,色目公主,以圣女之尊,复国之功,本可成一代女王,她却把色目的王位让给了我……我这国王不但不理朝政,留给她的,更是天方殿中孤寂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星子心绪黯然,我今生,难道真的要辜负她么?

    女王传信的消息亦是出乎白瑞意料,因此未注意到星子的表情变化,却问霍克:“女王陛下的亲笔信?我可否拜阅?”

    霍克点点头:“当然。”遂从随身的皮箱里拿出一只大信封,双手捧给白瑞。那信封为银色丝绢所制,四周镶了精致的白色花边,甚是华美。白瑞接过,并不开拆,而是起身将那信封捧入内室去了。

    待白瑞回来时,霍克另递给他一只小得多的羊皮信封,道:“这是国的副本。”白瑞擦了擦手,便抽出信纸来浏览。耳听得霍克又道:“陛下还有些礼物要送给皇帝陛下,便是今日我送到府上的那套白玉蓝瓷。是我国有数百年历史的名家所制,本是女王陛下的最爱,可谓是无价之宝,特嘱我敬献皇帝陛下。”

    白瑞很快读完了信,见星子蓝眸中写满了好奇,便将那信笺递给星子。星子正求之不得,忙接过来看。星子现在已可以阅读恒阳国文字,有不认识之处,也可连蒙带猜。与想象中的情完全不同,女王的信中一个字也没提到什么男女私情,先恭祝苍冥建政定都,国泰民安,尔后谈了三件事。

    一是现在许多恒阳国的客商往来中原贸易,希望苍冥朝廷能给予方便,保护客商人身财货,降低关税,开放沿海沿江的口岸;二是如今恒阳国是西洋第一大强国,如果苍冥国需要帮助的话,恒阳国可派来医生、教师、工匠和军事顾问,也可向苍冥国出售各种武器,如枪炮舰船等,望能对苍冥国有所帮助;三是因两国尚未建交,此次特委托熟悉中原的霍克传信。倘若皇帝陛下准许,将会派出正式的使团造访,详尽商讨一切事宜。

    星子读罢,将信笺交还白瑞,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已乐开了花。他与罗德霍克白瑞等人结交,早已对恒阳国心向往之。如今女王竟主动来信示好,岂非天赐良机。如果真能如信上所言,苍冥恒阳两国互通有无,正是百利而无一弊。白瑞亦做此想,微笑道:“这都是利国利民之事,皇帝陛下圣明仁慈,定会恩准。”

    霍克插话道:“可不是么?皇帝陛下的英名,女王陛下素已知之。因两国尚无正式使节,只能由商船带信。机缘巧合,我受女王陛下之托,本来甚是惶恐,并不知是否能有机会将女王陛下的亲笔信转交皇帝陛下。得知大人已入朝为官,实在是意外之喜,一切都拜托大人了!其实,我国也曾试图与北边的赤火国打交道,但赤火国长期奉行闭关锁国之策,对外国客商尤其敌视。我们的船队连因风暴迷航后靠港补给都困难,更不消说觐见皇帝了。而苍冥国就开明得多,我们往来数次,也很少遭到刁难。两相比较,高下立辨。”

    霍克之言,星子深有体会。记得第一次在镇海县见到霍克,就是他的大船与船队失散,因风浪而一路北上,却无法靠港,不得不停靠港外,派了小船上岸购买必须的补给,却被当地驱逐。自己及时相助,结识霍克与罗德,才有了这后来许多故事。

    父皇不知不觉中竟将这大好的机会让给了大哥!……星子忽想起,上次登上霍克的大船,亲眼所见,坚船利炮,非中原可比。霍克的商船装备都已如此,那恒阳国欲卖给大哥的枪炮舰船呢?大哥得了这些武器,岂非如虎添翼?而这几年,从北边传来的消息,父皇似乎愈发封闭、猜忌,不要说接纳外国人入朝当官,就是多年的老臣亦动辄获咎,一言不合便遭罢黜。此消彼长,长久以往,父皇怕是再难与大哥抗衡。而我对那些洋枪洋炮几乎也一无所知,大哥届时抛开我也能北伐,我又该如何是好?

    不!不!我怎么能这样想?大哥本是重诺君子,光风霁月,义薄云天,答应过我的事从不曾食言。他将龙骑军交给我时,可没像我这般私心算计。我先与于槐私相授受,后执意率军西南剿匪,又轻入陷阱,耽误了战事,枉送了多少将士的性命!我与北边剪不断、理还乱,多少反反复复,多少藕断丝连,大哥都未曾怀疑过我,也未曾以此为借口对父皇动兵,更对我愈发优待,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与白瑞、霍克等相交他也从不干涉。大哥仁至义尽,我不求将功赎罪,还要再打什么主意么?若再行止差错,我岂不真成了父皇安插在大哥身边的内应?倘若背信弃义,更是万死莫赎。恒阳国欲与苍冥交好,我理当尽力促成此事,但我已不在朝中任职,也不便过问政事,又该如何是好?

    霍克与白瑞交谈,星子沉默不语,似乎忧心忡忡。白瑞素知星子与箫尺关系非同寻常,略感忧虑:“星子,依你看来,我若将女王陛下的亲笔信呈交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会如何决断?”

    星子满腹心事,不能倾吐,只得避重就轻地道:“我不敢妄测圣意。不过,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贵国远在万里之外,更欲遣使通好,实乃古今难得之美事,应无不准之理。”

    白瑞闻言转忧为喜。星子向来万事好奇,与霍克久别重逢,本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问他种种远洋航行的逸闻趣事,此时却觉得心烦意乱,待晚餐结束,便即匆匆告辞。

    星子出了白瑞的府门,抬头望见朗月疏星,清冷夜风拂面,忽猛然想起,今日是例行与箫尺练剑的日子,自己竟然忘到了九霄云外!星子自从定了隔日与箫尺练剑的规矩后,只要在京,风雨无阻都会按时赴约。日复一日,不曾缺过一次。通常星子会提前到场等候箫尺,而今日竟然迟到了至少大半个时辰!天哪!大哥恐怕仍在等我,怎么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真是不可原谅!

    星子直奔禁城而去,索性不走宫门,直接寻到北边的宫墙翻了进去。紧赶慢赶到了练武场,一身短打的箫尺果然已站在场边,眉心微蹙,似有不耐,看情形已是等了多时!

    星子一阵风冲到箫尺面前,双膝重重跪落,背心已被冷汗湿透:“星子来迟,请陛下责罚!”

    星子慌慌张张,如火烧了尾巴一般,箫尺很少见他如此慌乱,剑眉一拧:“怎么回事?”

    “今日臣在白瑞处,有远客到访,一时忘形……”星子咬咬下唇,不是一时忘形,而是神思恍惚,但我的心事,却不能向大哥提起……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对大哥坦诚相见?

    箫尺忆起那年夜临卧冰堂之事,轻叹一声,温言相询:“可是有什么急事?”

    星子摇摇头,箫尺的体谅更让他无地自容:“并非是急事,详情容臣后详禀……确实是臣误了练武的时辰,”说着解下腰间的佩剑,双手高举过头,“请陛下赐罚!”星子自被解除兵权后,平日里便只配一柄寻常长剑,启明剑则再度锁进箱底。他与箫尺练剑,也备下了藤条,作自惩之用。但今日来不及回府,自然不曾带在身上。

    箫尺俯视着星子,竟然有点儿难以置信。今日到了练武场,未见到星子,便觉怪异,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但又不便派人去找,何况星子向来守时,不要说今天,从小便是如此。而当初身在城外军营,星夜策马往返,皆不曾有误,如今就住在天京城内,若不是有什么突发紧急之事,断不会无故爽约。当初我曾经莫名迁怒于他,而故意缺席,让他在练武场苦苦守候,甚至不惜泣血进谏。后来我也曾因为国事,偶尔错过,但星子从不或缺,哪知今日竟然是因远客到访误了事?什么样的远客,有这样大的能耐?

    星子既说了容后详禀,箫尺虽心有不满,也不急着追问。迟到理当受罚,于公于私,皆是如此,没什么好多说的。星子执意请罚,箫尺便接过剑来。若要惩戒,剑当然不是刑具,箫尺抽出长剑,随意扔到一边,只执了那剑鞘,沉声道:“四十下,你自己计数!”

    星子叩首谢恩。大哥肯亲自动手,算是万幸!四十下的责罚实在太轻,怕只怕他又不肯要我了,将我赶走。如今我于国事上帮不了他分毫,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陪他练剑习武。就这样,我还因为私事耽误了……若不是大哥待我优厚无边,换了父皇,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星子迅速脱去外袍上衣,耳听得箫尺吩咐:“双腿并拢,双手握住脚踝,头贴着膝盖。”星子即依言照做,身子深深地弯了下去,犹如对折,**的脊背一览无遗。冬夜里单薄而苍白的月轮洒下淡如薄霜的寒光,映着星子满背深深浅浅的旧伤。

    箫尺仔细端详,许久不曾受罚,那些伤痕在月光下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狰狞了。其实,那不仅仅是刑伤,更是一篇篇无字之文,记载着一段段惊心动魄的往事……这大半年来,自己刻意让他休养生息,让他置之事外,希望能就此平平安安,波澜不惊地度过……但今夜的不同寻常,是否是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最终又将变成滔天巨浪?箫尺忽生出几分难以把控的心慌意乱,呵呵,自己的种种安排,说不定又只是掩耳盗铃,一厢情愿?

    箫尺迟迟不动手,星子以为大哥是要罚他,愈发将双腿绷直,腰身压得更低,面颊紧紧地贴在膝下。血液逆行,皆涌到头上,涨得难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不知等了多久,一阵寒风袭来,裸露的肌肤寒意陡生,星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箫尺低低叹息,扬手挥动剑鞘,重重地落在星子背上。

    箫尺并未留情,那精铁所制的剑鞘本有凹凸不平的花纹,第一下便印出深深一道血痕,几星血珠飞溅而出。星子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一声闷哼,这竟比预料中更痛!是因为大哥纵容,许久没挨过打了,愈发娇气了吧!一生中亲身体验了无数刑具,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但剑鞘的滋味还是第一次尝到,与熟悉的藤条相比,算是各有千秋,各擅胜场……

    星子略一出神,箫尺便又是一记落下。星子尽量平静地开口报数:“一”。虽未明示,星子仍是照着师门的规矩来,错过了便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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