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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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二 危机

    三九二  危机

    “是!臣……臣已经听说了……”星子虽然不朝不问政,但既然在白瑞身边,这种事不会不知。  大哥对此自是清清楚楚,星子遂直截了当地承认。大哥是为这事找我?他不是不许我过问么?星子满腹疑虑。

    “呵呵,”箫尺顿了顿,下下打量了星子好一阵,眼神愈发透着古怪,“使团在路出了些麻烦。他们通过我派去的礼部官员和地方官员转告,指名要你去担任通译沟通,不知你……你意下如何?”

    啊!什么?箫尺声音不大,却似轰的一声惊雷,星子一时懵了,这是从何说起?恒阳国的使团会出什么麻烦,怎么又会指名要我去当通译?我从不认识他们,也没见过面,更不曾与他们有何交道啊!难道,难道是霍克船长回国后推荐了我?或者白瑞与他们另有联络?大哥问我意下如何,对这种事我能有什么意见?去与不去,都是听他的旨意。

    星子茫然抬眸,与箫尺对视的一刹那,星子顿然明白了!大哥……大哥是在怀疑我!怀疑我私下与恒阳国的使团有什么接触,挟洋自重,让使团为我出头。他是认为我虽立了誓,仍不死心,欲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来干政,或者还有更大的图谋?

    星子背心冷汗渗出,真正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成百年身。自己有过那样恶劣的前科,当此之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想想也是,自己随父皇出征西突厥,后来却成了西突厥的主帅,与父皇对抗;奉父皇的旨意,率赤火国援军抵抗大哥,却先斩后奏,擅自渡江找到大哥,定下了隔河而治的和议;到了大哥身边,信誓旦旦要为他效力,好容易得到大哥的信任,大哥将军权托付,委以重任,我又与父皇私通联络,知情不报,第一次率精锐出征便损兵折将,差点功亏一篑,不可收拾。

    我犯下了如此重罪,本已万死莫赎,大哥不但饶恕了我,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只是不许我干政,好吃好喝地供着我,随我想做什么做什么,还长年累月替我照顾娘亲和尼娜。但他做这一切,是因为他对我宅心仁厚,并不是说他全无芥蒂。一旦失去了他的信任,我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果然,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星子狠狠地咬住下唇,此时真是恨不能被大哥狠狠地打一顿,或是按律治罪也好。其实,皮肉之苦真的算不了什么,有时候,有的事,算是流尽鲜血也无法挽回……

    星子退后两步,撩衣跪倒。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砖,发出沉闷的声音。星子面色苍白,蓝眸雾气弥漫,用力磕了个头,低声道:“臣从前任性胡闹,胆大妄为,生出了许多事端。屡次蒙陛下宽宥,臣每每思及,愧悔无极。恒阳国使团来访之事,关涉重大,陛下圣明,臣不敢造次,全凭陛下做主。”

    箫尺轻哼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哈!殿下自有经天纬地之才,颠倒乾坤之能,你若不去,谁来收拾残局呢?”

    若是换了从前,一旦知道箫尺有什么为难之事,星子早拍着胸口,迫不及待地领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为大哥分忧。此刻却不知道箫尺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星子不敢做声,只是如木头桩子一般静静地跪着,内殿陷入难堪的沉默。

    良久,箫尺喟然长叹,叹息声悠然回荡在夜深人静的空旷殿宇,似有无尽的不甘:“你起来吧!如今除了让你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星子遵命起身,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陛下可否告知一二?”

    原来,恒阳国使团带了四艘大船来访,但海船甚大,无法驶入内水,于是便将船舶停靠在沿海的港口。朝廷派去迎接的官员另准备了几十艘小船,将使团运来的礼物尽数搬到小船。使团的大部分人员皆留在港口,只是由正副使率领了百十人押送着礼物,乘船逆流而。船队庞大,行动较为缓慢。一日靠岸休整,几名使团成员下船闲逛。由于语言不通,与当地的住民起了纠纷,发生冲突。冲突双方各有一人丧命。后来当地官府派人赶到,平息了事态,并劝回了当地居民。但恒阳国使团提出,事件缘起沟通的误解,因此需要得力的通译,并指明要星子前往,换掉原先的通译。

    星子听了,暗暗吃惊不已,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竟是如此棘手的局面。恒阳国使团万里来访,明明两国都极为重视,哪知尚未进京,便闹出了人命事故!难怪大哥会焦头烂额,长吁短叹。白瑞先生果然是有先见之明,早在大哥任命那两人为通译时,便忧虑恐怕会出事,真是不出他所料啊!

    但吃惊之余,星子又隐隐觉得古怪。固然言语不通,但随行的还有朝廷的礼部官员。算使团人员自行下船闲逛,无官员陪同,但看来通译是与他们一路。通译哪怕不能沟通,好歹也是有级的朝廷命官,看见情况不妙,要劝住当地的居民该不是什么难事。老百姓平日里最是怕官,而恒阳国使团初来乍到,人地两生,也没道理主动惹起事端。难道其有什么隐情?

    照理说,负责的官员和通译当有失职之罪,不知大哥会如何处理?大哥向来足智多谋,不会派太不靠谱的人去啊!不,我怎么能怀疑大哥的能力?当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么?我对礼部的官员并不熟悉,而且这也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要再去触大哥的逆鳞。何况,如今使团还在半路,当务之急是尽快善后,顺利将他们迎进京城,再不能出什么岔子了,查办追责,大可缓一步再说。

    事情的始末,箫尺语焉不详,他不在现场,怕也不知道更多的细节经过。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实地走一趟。本来星子为避嫌疑,并不太敢主动请缨。但既然大哥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不要说当通译,刀山火海都要去闯啊!我把事情料理清楚后,等恒阳国使团一走,我便辞职是,左右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不管大哥对我有多少不满意,我都愿承担一切后果!

    星子咬咬牙,打定了主意:“陛下若不弃,臣愿领命前往。”

    箫尺涩然一笑,却不见丝毫欣喜之意:“难为你了,每次都是在危难关头请你出山,要你力挽狂澜。白瑞曾大力推荐你,我本早该听他的。但愿如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大哥这样说话,星子越听越不是滋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白瑞推荐我,是从大局考虑,无关私交,但大哥怕是不肯相信。人与人之间一旦生了怀疑,便如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虽然可闻其声,观其形,似乎伸手可及,却再也不能真正走近。可是,自己竟无法再申辩,更不敢奢望能求得他的原谅。

    星子打落牙齿和血吞,只作不知箫尺言外之意:“陛下说笑了,臣屡次荒唐行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有尺寸之用。陛下肯再给臣一次机会,臣已是感激不尽。”

    箫尺弯了弯嘴角,不想再多说话,铺开纸笔,当即写了一封手谕,盖印鉴,封好交给星子。“使团现暂住在金山县,说要等善后事了再进京。你持朕的手谕尽快前往,以免再生什么事端。”  本来,星子如今并无正式官职,这样去任有些不伦不类。但既然是恒阳国使团指名要星子,箫尺便手续从简,只写了一纸手谕,并未下正式的圣旨。

    星子双手接过手谕,神情凝重:“臣遵旨!”

    箫尺停了停,又道:“此事朝尚未得知,你也不要外传。”

    星子理解其利害,连忙应道:“臣明白!”

    难怪大哥不召我朝,而是在此内殿商议。朝廷大张旗鼓地迎接恒阳国使团来访,半路出了人命意外,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四处传扬的好消息。星子也明白,大哥是不希望我告诉白瑞。当初白瑞大力推荐我,而大哥执意不许,如今的情势,怕是有些尴尬。但我总得向白瑞辞行吧,算我不说,以先生的睿智,见到我,怕也能猜到**不离十了。但以他的为人,应当不会传出去。

    箫尺似乎没什么说的了,星子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陛下,臣与恒阳国使团打交道,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大哥既然怀疑我,我最好还是先问清楚,他若有什么吩咐,我严格遵循便是。

    箫尺似笑非笑地看着星子,摇摇头:“殿下英明睿智,自有主张,哪需要我的吩咐?你随机应变,临机处置便是。”

    星子面红耳赤,嚅嗫无言,既不能辩解,更无法推掉这桩差事。呆呆地站了一会,听外面打过了三更,箫尺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去吧!”

    星子忐忑不安地辞别箫尺,出了宫禁,先回观云居,也不带什么行李,只牵了乘风出来,骑马赶到白瑞府。此时已是万籁俱寂,大街小巷灯火全无,唯有满天繁星,如一颗颗晶莹碎钻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闪烁着迷人的微光。耳边风声掠过,夹杂着夏夜里植物成熟馥郁的气息。夜深人静,星子不便敲门打搅,遂将乘风栓在白瑞府门外,翻墙而入,寻到府的祈祷室,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塞入门缝。白瑞每日五更即起,必要祈祷,届时他便看见了。

    星子半夜三更翻墙入户早已驾轻熟,复悄无声息地出来,马赶路。凭御赐金牌叫开天京城门,即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他在军时,常研习苍冥国的山川市镇,地形风貌,金山县虽从未去过,其方位远近早已在星子心。出城之后,便沿着通江往下游奔去。

    一路马不停蹄,天色微明时,江边果然出现了一座城池,宽阔的江面浮着大大小小的数十艘船舶。乳白色的晨雾四处流淌,尚未散去,但仍依稀可见船头皆挂着杏黄色的旗帜,“恒阳国贡”的金色大字,旌旗如林,甚是壮观。看来使团仍是驻扎此地。

    进城后打听到使团正在馆驿,馆驿为县衙所设,便是县衙之侧的一座红砖青瓦的院落。星子找到馆驿,向门房说明来意。很快,总管接待事务的礼部侍郎明康便亲自迎了出来。此人四旬下年纪,面色白净,体态富贵,着紫色二官服。一见到星子,明康便快步前,满面堆笑,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大人可算是来了!一路辛苦了。快!快!里面请!”

    星子虽无级,但听明康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大人,也不过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还了个礼,便随明康进去,取出箫尺的手谕让他过目。明康看了一遍,见皇帝并未降罪,暗松了一口气,待星子愈发客气。星子听他讲了情况,又召了以前的那两名通译来询问。明康翻来覆去,谈的都是他一路如何费心费力,如何辛苦,但凡星子追问事件的细节,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尤其不愿谈闹出人命的这场冲突的起因。通译亦是装聋作哑,许多事都推说不知道。星子不得要领,疑窦难解,也只得作罢。

    一直快到正午,也未见到恒阳国的使节。星子问起,明康告知他们都在各自屋里休息。用过了午饭,明康方带星子去见正使马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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