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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七 协约

    三九七  协约

    星子连夜译完,校验无误后,将译本一字字工工整整誊写在黄绢,携了原本与译本去美庐面君。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此时天色尚早,晨光金灿明朗,庭院绿荫匝地,笼着一片清凉。山间微风从花木穿过,飒飒之声如同琴弦的低吟浅唱。星子行至内院,箫尺在此处是避暑,无须早朝,大约是刚起床。通报后,星子又等了一阵,方有人来带他进去。

    箫尺仍是屏退众人,将星子带到内室。星子奉草案译本,箫尺将之铺于案,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却仍是不发一言。星子陪侍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亦是不敢做声。

    许久,箫尺开口,语气有一丝不确定:“星子,你觉得这协议如何?”

    星子屏息垂眸:“陛下恕罪,臣不敢妄言国事。”

    箫尺笑一笑,笑容颇多无奈:“朕知道,朕问不问你,你心都有主意。既然有了主意,你不妨说来听听吧!此处并无外人,朕恕你无罪。你既精通恒阳国语言,又熟悉其历史,你看来,这协议可有什么陷阱?”

    星子抿一抿唇,略略欠身:“据臣所知,恒阳国以前也曾与其他国家签订过类似的协约。臣在翻译时,马尔尼也曾向臣解释,此次与我国所定的协约是条件最为优厚的,只求以此开辟商路,奠定长久盟邦之基石。”

    “呵,他们真是如此好心么?”箫尺不以为然地弯了弯嘴角。

    “这倒未必,”星子微微蹙眉,“他们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是看了我国的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恒阳国向来需要我国的特产,尤其是茶叶,但我国向他们购买的东西却不多。他们愿意向我国出售武器舰船,并不需要我国付现,可以逐年偿还,正是欲借此打开商机。”星子停一停,“陛下知道,我国沿海虽未正式开放口岸,但也未有严格海禁,各国商船都会往来做些生意,不止是恒阳国一家。恒阳国这些年来四处用兵,以武促商,倒也不是欲将宇内都纳入它的版图,而是想尽可能独占与各国通商的好处,与我国签约,也是谋求独占我国与海外的贸易。而它愿意帮助我国强兵练武,也是认为,我国若用其武器教官,便更加离不开它。”

    “嗯,”箫尺本以为星子因私交之故,会帮着恒阳国说话,劝自己尽快接受此协约,没想到星子竟有此冷静分析,“若真是如此,朕该如何应对?”

    星子应答从容,果然似早有了主意:“陛下若许臣说实话,臣便不得不承认,恒阳国的国力,尤其是武力,远在我国之。因此不宜与之正面对抗。何况,贸易通商,与我国并无坏处,相反却大有裨益。”

    箫尺神色一变:“那……难道只能白白地受制于人了么?”

    “陛下勿忧,”星子摇摇头,笑意盈盈,“恒阳国虽然国力强盛,难有敌手,但实力它只略逊一筹的国家尚有若干。恒阳国单打独斗是第一,但他国若群起而攻之,它也独木难支。因此,这些国家之间,也需合纵连横,维持微妙的平衡。各国亦愿与我国通商,只是被恒阳国占了先。臣以为,既然恒阳国在这份协约里并未写明只许它一家来做生意,陛下不妨先答应下来。然后尽快与他国联络,签订类似的协约。如果发生什么争执,也是它们之间去争执,我国不但可静观其变,还可利用其纷争,相机行事以谋利。”

    星子之计,可谓是“以夷制夷”,夷强我弱的态势来看,似乎是个好办法,但箫尺却心不在此。他听得还有若干国家的实力,之恒阳国只是略逊一筹,而苍冥国却远不及恒阳国,换言之,那些国家也远在苍冥国之。从前只听说天外有天,今朝方知国有国。箫尺一时心灰意冷,便如当初与星子练剑时屡战屡败。算统一了原又如何,在那些国家看来,怕也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吧!

    但星子全然没有这份沮丧,反倒有几分兴奋之色,蓝眸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这些国家远隔重洋,若非他们主动来访,我们恐怕永不能得知,不知一国的国力可强盛如斯。如今他们既然肯帮助我们,我国正好可抓住机会奋起直追,兴利除弊,以使百姓富足,国家富强。实乃千古不遇的兴之机啊!”

    箫尺无声地笑了笑,笑得十分勉强。他不坐在我的位置,又怎知我的苦衷?“我国?殿下头头是道,还真是说得顺口呢!倘若我国真的焕然一新,国富民强,你那北边的父皇会如何呢?可还能睡得安稳?皇太子殿下,你迄今仍是赤火国别无分号的储君啊!”

    箫尺似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却如刀刃般锋利,猝不及防地划开了星子的胸膛!星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怔怔地瞪着箫尺,过了好一阵,方缓缓屈膝跪下。青白的嘴唇动了几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口。明明是盛夏时节,星子只感到彻骨的冷,如置身隆冬的冰天雪地之,紧紧地咬住牙关,仍禁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箫尺见他这样子,既觉不忍,又有些心酸,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亦不知该说什么。许久许久,听见星子低声轻颤,如泣如诉:“一切都是臣的罪过……臣本不该再奢求什么,但臣还是觍颜恳求陛下,放父皇一条生路……陛下答应过臣的……”

    星子哀哀恳求,箫尺本已心软,听他最后说道,“陛下答应过臣的……”一股火气又冒了来。先不说他当初如何软硬兼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同胁迫,说后来吧,他又多少次违背了他自己的诺言?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如今倒好意思开口要我遵守承诺?

    但箫尺不欲此时与星子起冲突,毕竟所谓的新式武器、训练新军都八字还没有一撇,言多必失,此时何必与他争执?何况他既是通译,又深谙恒阳国的历史风俗,以后与恒阳国打交道也少不了他。所谓不许他干预朝政,终究是一句空话!如今还是暂时稳住他为好,免得他一时冲动,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箫尺遂微微叹一口气:“起来吧!不过是一句玩笑,殿下何至于此?”箫尺语气平静,甚至带了几分调侃,还有一丝刻意的安慰。

    星子也暗怪自己太敏感,遂谢了恩起身。

    与星子会面商议后,箫尺想起一事,不日便又召了马尔尼来。这回箫尺开门见山,问道:“贵国既愿意售我武器,但贵国当知,我与永定河北的赤火国势不两立。贵国是否也会向赤火国出售武器?”

    问题如此直白,箫尺说罢,忍不住去看一旁星子的脸色,星子面容平静无波,不见丝毫端倪。箫尺听不懂他翻译了些什么,马尔尼眨了眨眼睛,似有点意外,随即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箫尺忽冒出个念头,星子若曲解意思,乱翻译一通,我也不知道。但旋即否决了这种想法,星子纵有千错万错,也不可能是这种人!何况,他若公然当面欺君,以后也会被查出,与他又有何益?

    果然,星子转译马尔尼的回答:“事实,在贵国建国之前,鄙国前些年曾试图与赤火国交流,几经辗转,都未获回音,而且赤火国闭关锁国,禁止国民航行,禁止与外商贸易。因此,陛下当国后,鄙国即筹议与贵国建交。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世所罕有,今臣能面见陛下,开诚布公,共商大计,非北国所能拟。鄙国一旦与贵国签约,即是利益攸关的友邦,自不会与贵国的敌国相交,更不会售卖武器于斯。陛下勿忧!”

    马尔尼的答复亦是直截了当,明白无误,星子并未从作梗,箫尺暗叫声惭愧,遂放下心来。箫尺遵照星子的计策,只推说要与群臣商议,让马尔尼耐心等候回音。暗却派人去与各国商人联络。果然,西洋诸国听说恒阳国派了使团来,本有心,得知皇帝也存交好之意,更是迫不及待,争先恐后欲与联络。恰在此时,另有两国也派人送来国,商谈来访建交事宜。

    箫尺得了国,心有了底气,这才与马尔尼正式谈判。本来满朝武皆欲以国之威压服恒阳国使团,但使团汤山演兵之后,消息很快传回了京,有些聪明些的官员回过神来,这形容古怪的蛮夷之国竟不能小觑!听说他们有意为赤火国练兵,这些官员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箫尺召了几员重臣来汤山商议,后另行任命了工部侍郎鸿图与马尔尼谈判,接替明康。

    星子仍是充当通译。虽说双方都有意交好,对协约草案的大体框架也无异议,但细节却有不少分歧。首当其冲的是常驻使节。无论赤火国或苍冥国,都没有外国常驻使节的先例。外国人要想长期与朝廷打交道,只能入朝为官,如白瑞那样,或者入翰林院学习。以外邦使节的身份留驻京城,却是从未有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排。

    马尔尼强调,所有的费用都由恒阳国自行承担,虽是常驻,并不会为东道国增加负担,只须划出一小块地方来修建使馆,以便处理相关公务。实在不行,购买或租赁几间民房亦可。但恒阳国担心的却不是费用问题,而是有这样一个异数的存在。老百姓迟早也会知道,知道海外恒阳国的国力远胜苍冥。而且使节常留在京城,与百官平等轮交,甚至见了皇帝都不行大礼,这次是以避暑为名,转到行宫才避过三跪九叩的礼数,以后使节时时都要面君,该如何办?

    鸿图回禀箫尺,箫尺亦陷入了沉思。虽然已下定决心要与恒阳国交好,但也不是全无顾忌。国与国之间平等论交,这本是新鲜事了,而京官民若得知恒阳国实力强大,远胜我国,一介使节不将朕这皇帝放在眼里,是不是会有样学样?那国君的威严何存?麻烦岂不是大了?箫尺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最终仍是问计于星子。

    星子回答倒是干脆:“陛下,若没有打更之人,天不会亮了么?”箫尺一愣,星子不待他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恒阳国实力强大已是不争的事实,自欺欺人不过是掩耳盗铃,于事无补。如今最应该做的是直面现实,奋起直追,后发而先至也不是不可能。否则,若因细节而被他国趁先,更为不妙了。至于京官民,也可以有折之策。虽允许恒阳国使节驻京,但不许他们擅自外出,不许交结官员百姓。通商口岸也是逐步放开,这样便会有缓冲之机。待苍冥国强大了再逐步放开,官民们也不会太过惊异了。而照恒阳国的实力,真动起粗来,朝廷也没什么好办法。

    到底是怕北边的辰旦抢了这机会,虽说辰旦一直闭关锁国,但若是星子改变了主意,从穿针引线,恒阳国与赤火国搭关系便易如反掌。箫尺最终力排众议,采纳了星子的意见,准许外国使节常驻京都。

    商谈,苍冥国提出,其他各国皆遣使通好,当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马尔尼起初不太情愿,星子又去游说了几番。恒阳国取得同等情况下,优先向苍冥国出售武器的特权,但若他国有更优厚的条件,则不在此限。至于其他普通的交易往来,则各国皆各凭本事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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