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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是路过

    “还有这种人啊?”我不禁唏嘘,同时又为如玉感到委屈,薛如玉怀揣着一颗想接近他的心,好不容易当了他的店员,却只能看着他待过的地方发呆,后来百无聊赖地,她开始学起了钢琴,也许通过这种方式,她会觉得离易川近一点吧。

    后来我才知道,薛如玉开始学习钢琴,其实是因为易川的一句话。

    薛如玉常常在乐器行外面偷看易川,这我是知道的,偶尔我也会恬不知耻地陪着她去,虽说易川不常出现在店里,但薛如玉知道,每个周末的傍晚,也就是店员都下班以后,他会独自到店里去。

    “他去那干嘛?又没有顾客。”我问她。

    “我也觉得奇怪”如玉说道:“一开始他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后来他会抽烟,抽很多很多的烟,烟雾浓到我快要看不清他的背影,在我看不清他的时候,从烟雾里就传来一阵钢琴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你丫说得真有诗意,演聊斋似的。”

    “你别不信啊妹妹。”薛如玉接着说她和易川的故事。

    薛如玉偷看易川的时候,其实她并没有躲在很隐蔽的地方,冥冥中她希望易川能发现她,跟她说句话,哪怕只说一句话,自己便也心安。

    “其实我觉得,他早就看见我了”薛如玉这样说,“可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他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怎么不请我到里面坐坐,每次我站在外面的时候,又希望他出来,又害怕他出来,要是有一天他走出来了,我该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我知道这样的感觉,我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我知道,从薛如玉的眼神里我就知道,这感觉一定是很纠结的。

    易川这个人真奇怪,他做的每件事都叫人不能理解,我猜想薛如玉也对他感到很好奇,又很困惑,所以那天易川真的走出来叫了她的名字,她感到慌张失措。

    “薛如玉,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他给如玉找了一个台阶下,他明知道如玉来那么多次,不可能次次都是落下东西的。

    而如玉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红着脸说了一句:“我,我只是路过。”

    好在易川也没有再接着问,他打开门示意如玉进去。

    房间里零零散散却又不失格调地摆着很多架钢琴,如玉来过很多次了,甚至于这里的每架钢琴,她都一一擦过,然而这一次,却像是头一回看见似的,屋里果真飘满了烟雾,如玉禁不住咳嗽了两声,一边易川已经觉察到,便打开了排气扇。

    相对无言让如玉感到尴尬,她只好问:“已经下班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易川却答非所问:“你会弹钢琴么如玉?”

    “不,不会”薛如玉倏地红了脸。

    易川对着她笑了一下,嘴角上扬,牵动起几条笑纹,那个笑太迷人了,薛如玉说,她差点没沉醉进去,易川看了一眼她的手说:“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薛如玉就是在那一天决定弹钢琴的,易川说,她的手很适合弹钢琴,就是因为这句话,后来的薛如玉付出了从未有过的热情。

    这件事却让我对易川其人有了更深的疑惑,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如我所见的冷漠,还是如如玉所见的温柔与诡谲?他和他的那幢老楼,都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莫测气息。

    而陈修文大概是这栋楼里唯一不怪异的存在了吧,在这个地方,唯有陈修文这个人,还是没心没肺地明朗着,或者说,这个人,一直很二。

    记得有一次他说要给我做随堂测试,那套卷子破天荒地很简单,我用半个小时就做完,检查了无数遍,可是我没有交卷。

    陈修文和我并肩坐着,他在写自己的作业,而我手里一边把玩着橡皮,一边对着他笑。

    有好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面向我,他说,我看你早就做完了,为什么还不交卷?

    我收起了笑容,一幅你奈我何的表情说:“就不交,监考员不能与考生交流,也不能强迫考生交卷。”

    没想到陈修文他不吃我这一套,直接把我的卷子给抢了,突然换上一副神秘的表情说,你现在交卷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到考试结束再去,就迟到了。

    我怀疑又戒备地问他,什么地方?

    他说,到了你就知道。

    “陈修文你可别框我,你这人太不靠谱了。”

    他都懒得跟我解释,看我的神色多不耐烦似的,把卷子收了收,让我到楼下等他,等他从车库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辆自行车,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骑的那辆。

    我真的坐上了他的自行车,他骑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第一次离他这样近,都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那一刻我居然觉得很紧张,紧张到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骂我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吹乱,零零碎碎地吹到我耳朵里,他说:“薛雨楠你不要命啦?还不快抓着我,你想飞出去啊?”

    于是我只好伸出一只胳膊环着他的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在微凉的天气里,我的胳膊环在他腰上,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该死,我第一次离异性那么近啊,那时候我的脸倏一下就红了,还好我坐在后面,陈修文他看不见。

    骑到超市,陈修文突然停了车,让我在那里等他,他跑进去买了一个红包,和一支口红。

    他把口红递给我,然后从兜里掏出纸笔,在纸上写了“百年好合”往红包里塞。

    我疑惑地问他:“大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说清楚啊,就算是要把我带去拐卖了,也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好不好?”

    他笑笑说,一会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婚礼,你要不要打扮一下?

    我拿着口红一片茫然:“我不会用。”

    他封好了红包,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怎么那么笨,于是拿过口红替我抹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替我把口红涂在唇上,抹好了,就对我说,抿抿,他做了个抿嘴的动作。

    我一边抿,一边笑说,陈修文,你从前一定有女朋友吧,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帮别人抹口红。

    他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笨。”

    我们又骑上单车继续前进,到那个酒店门口时,我看到门口站着的美丽新娘,和英俊潇洒,气质不凡的新郎。

    陈修文彬彬有礼地带着我走进去,走过那对新人时轻轻将红包交给他们,并报以熟稔而友好的微笑,而我心里却布满疑云,看样子他和这对夫妇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要给他们假的红包呢?

    那天我和陈修文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我还是忍不住一直问他,这对夫妇是他的什么人。

    陈修文神秘地朝我挤挤眼,凑到我耳边说:“我不认识。”

    我一口可乐就喷在了他的脸上:“陈修文,你这人也太不不靠谱了吧,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鱼肉,边嚼边说:“你丫心真狠,我看你那么瘦才带你出来改善伙食增加营养,怎么那么不懂得感恩戴德?”

    我鄙视死他了:“你这是在骗吃骗喝你知道吗。”

    “哈哈,这一带经常有人就结婚,我用这个方法不知道骗了多少顿吃的啦,是不是该拖出去斩首呢?”

    他贱兮兮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表情很欠揍,我心一横,想着反正也进来了,不吃白不吃,于是也跟着大吃起来。

    我看着陈修文生猛的吃相,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我愣愣地看着他埋头大吃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这感觉又异样,又美好,在我人生过去的十五年里从不曾遇到过,该死,我喝了一大杯可乐,才把这种要命的浮想联翩抛在脑后。

    那时候新人在台上讲述他们相爱的历史,动情时声泪俱下,我在下面听得认真,居然跟着他们一起哭起来,陈修文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骂我说:“有什么好哭的薛雨楠,你懂什么是爱情么你就哭?”

    我反驳到:“我怎么不懂?”

    陈修文一脸严肃地问我:“那么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时候我竟然没有回答上来,这又给了他嘲笑我的机会,他用看一只猴子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懂得爱情?”

    我还真的没有爱过什么人,所以,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那天我们参加完陌生人的婚礼,是一路推车走着回去的,我们走得很慢,从天明走到天黑,我突然想起来问:“那么陈修文,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说:“我喜欢喜欢我的姑娘。”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回答,他哪怕敷衍我说不知道,也不至于那么回答。

    我说:“你好好说,不要开玩笑。”

    他又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没有开玩笑。”

    “哪怕那个姑娘是个杀人犯呢,哪怕她是个恐龙呢,哪怕你不喜欢她呢,只要他喜欢你,你就喜欢她么?陈修文,你要求也太低了吧!”

    陈修文被我来势汹汹的怒气吓了一跳,他说:“薛雨楠你不是吧,你不会那么容易生气吧?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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