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人向警察供认自己犯过的罪行，还好没有杀人放火不为人知的大案。
不过他嘴里一直念叨撞见了死神，警方不信，调看电梯监控，结果反而证明陈言说的都是真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一直没听到手机再发出声音，陈言重新连上耳机，问时奕：“宝贝，你在做什么？”
“听热闹喽，”时奕很开心，“好久都没这么爽过了。”
“你管这个男人叫变态，他还真够变态的。”
“大事不敢做，犯得竟是些偷鸡摸狗、骚扰别人的小事，关键他不仅骚扰女的，还骚扰男的。”
“啧啧啧……”
陈言略一沉吟道：“今天还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的计划就不能实现，可能真要被他堵在电梯间里揍一顿了。”
“嗯，”时奕毫不谦虚地收下感谢，补充，“说不定还要被他摸两把。”
陈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时奕却就此打开话匣：“陈言，你长什么样？好看吗？我真有点好奇你的长相。”
“你能仔细给我描述一下吗？”
陈言也不知道自己的外貌是属于好看还是难看，诚实回答：“我长得很普通。”
他想了一下，努力形容：“就是那种it行业里最普通的程序员。”
时奕有些失望：“好吧。”
朝夕相处的人，只要不是兆伟学长那样的秃头，他都能接受……
这个话题结束，过了不到两分钟，时奕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对啊，以你平时的性格，不会像今天这样冲动。”
“那个变态以前不会真骚扰过你吧？”
“没有，”陈言很快否认，沉默了一会才说，“但他骚扰过乔旭。”
时奕立即记起乔旭是陈言的老乡兼前室友。
“所以你是替他报仇？”他问。
陈言嗯了一声，解释：“乔旭和他女朋友是异地恋，这几年女方父母一直催他们两个结婚，加上工作中不顺心的事多，攒下来的钱少，乔旭的压力一直很大。”
“前段时间他下班回家，遇到这个变态喝多了骚扰他，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乔旭彻底崩溃，第二天就辞掉工作，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时奕黑人问号脸：“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陈言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上了不快，“但这个变态间接导致我一个人要承担两室一厅的房租。”
“我又很喜欢这个小区，希望一直住在这里，不想搬家……”
时奕忍不住感叹：“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说了半天，还是为自己。”
“不，”陈言推了一下眼镜，纠正他，“我是为我和乔旭报仇，也是为把这个变态抓到，让他不能再骚扰别人。”
鬼才信。
时奕吐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陈言不辩解，走回家，开门进屋，脱掉格子衬衫。
考虑再三，他还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大神：“我开始招室友了。”
“希望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人，这样可以早点分摊房租，帮我省下一笔钱。”
“虽然最近升了程序组长，工资涨了一点，但距离存够房子首付，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陈言的手机一连上家里的wifi，时奕就感受到了两个引力磁场的交叠。
一回生二回熟，他轻松回到路由器，还没来得及舒服地喟叹一声，就听到了陈言的话。
时奕立即出声反对：“我不同意！”
“现在这间屋子里不止你一个人，还有我。”
“我的处境这么尴尬，你绝对不可以找室友！”
声音竟然是路由器发出来的？
陈言愣了一下，佩服大神的能力和速度，又为大神的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感到好笑。
他停住手上穿衣服的动作，走到路由器前，看着它说：“你能替我分担租金吗？”
“如果能，我不介意让你成为我的室友。”
他知道大神生前应该积累了一些财富，但财富的主人已经去世，财富就成了遗产，不会再属于他。
而且，他一个灵魂，要怎么取钱？
陈言一点不着急，耐心地等路由器回答。
时奕跟陈言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如果是以前，他身价过千亿，公司市值分分钟波动十亿百亿，赚到的钱一辈子花不完。
陈言的房租他会付不出来？
但现在，他一个存在于虚无空间的灵体，要怎么消费自己的财产？
时奕蔫了，他还不想现在暴露身份，只能用沉默表示抗议。
陈言准确地接收到了他的情绪，驳回他：“抗议无效。”
他敲敲路由器的外壳，警告道：“今天中午我已经在app上发布了相关信息，还会去中介登记。”
“如果有人来看房，你不许出声。”
时奕被提醒，想到了解决办法，含糊应付他：“知道了。”
或许是小区地点太偏，招室友的消息发出去后，一直没有人跟陈言联系。
周末，他不用去公司加班，打算宅在家里看综艺《一起旅行吧》。
除了游戏，陈言还很喜欢旅行，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见识不同的人，那种感觉很棒。
但实际上他很少旅行，只有大学寒暑假那会，他独自背包出了几趟门——小时候没人带他出去，工作以后又没时间。
为了不被路由器里过分活跃的大神干扰，陈言切了一盘水果，悄悄地关上房门，在卧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视频网站。
客厅里适时响起时奕放大的说话声：“陈言，你是不是背着我上网呢？我都感应到了！”
陈言头疼地扶额，假装没听到，继续点开第三期节目。
自上次他看这个节目，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乔旭离开，一个大神的灵魂住了进来。
陈言有些感慨，听到客厅中再度响起说话声，带着几分戏谑：“陈言，你肯定开电脑了，是不是偷着看美女呢？”
“我也要看！”
“如果你不给我看，我就进入你的笔记本电脑，和你一起体验！”
陈言轻叹一口气，小声嘟囔：“随便你。”
节目开始播放，几个嘉宾到一座海上小岛游玩，顺便体验自己料理海鲜的生活。
陈言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看得津津有味。
时奕见他不回应，高声问他：“你是不是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不知道信号不好，看美女会卡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需要人陪！”
说完这句，他觉得嗓子有些冒烟，低低咳了两声。
下一秒，陈言的脚步声临近，接着是将笔记本放到矮桌上的声音。
时奕哑着嗓子说：“算你有良心。”
陈言在矮桌旁坐下，点开暂停的播放键，同时告诉他：“只是不幸被你言中了。”
“关门的话，屋里信号不好，看视频不流畅。”
“当年不该贪图便宜办大城宽带的，”他感叹。
“看这个还追求流畅？”时奕狎促地问，“很刺激吗？”
陈言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娃娃脸秃头的许兆伟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画面。
有些，辣眼睛……
他没说话，将桌上的笔记本往路由器旁边移了移，确保路由器里的灵魂能听到综艺节目的声音，默默回卧室取水果拼盘。
时奕还在反复表达自己的**：“是哪个国家的？我也想看。”
恰好一个女声说：“哇，它好大。”
他猛地止住说话，在心里默默感叹：看不出陈言还挺开放，好羞耻……
紧接着一个男声说：“嘶，夹了我一下。”
时奕仍旧不说话，心想：真不害臊……
然而更劲爆、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另一个男声出现，大喊：“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另一个女生出现，附和：“对，快点！”
时奕：卧槽，竟然还是强制np？
我忍不了了！
时奕拔高声音：“陈言，你怎么能看这么、这么黄暴的东西？”
陈言从卧室走到客厅，手里拿着一块菠萝，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时奕激动：“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啊不，你还是赶紧赶关上别看了。”
陈言看向电脑屏幕，将进度条拖回前五分钟，给他讲解：“嘉宾在清洗活螃蟹，沈轻说螃蟹大，黎然被蟹爪夹了，结果他一松手，螃蟹跑了，秦堂说抓住它，王月说别让它跑了。”
他莫名其妙：“没有不能看的。”
时奕知道自己想错了，急忙转移话题：“黎然影帝我见过他，至于你说的沈轻、秦堂和王月，这三个人是谁？”
陈言：“大概都是娱乐圈的明星，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做什么。”
如果有手，时奕此时一定要拍拍胸膛，呼出一口气。
他终于把这次危险的错误遮掩过去了！
陈言不知道他所想，告诉他：“我不是为了看帅哥美女，而是喜欢这个综艺节目介绍的风土人情，很吸引人。”
时奕：哦，这个岛老子早就去过！实际上没什么意思！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陈言讲述自己的诸多旅行经历。
陈言听得认真，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和谐，直到——
手机铃声响起，陈言接到电话，房屋中介的人说要带一名有需求客户来看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时奕：老子真没搞颜色，误会，都是误会！
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