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晨昏颠倒，夜里精神抖擞，白天睡意朦胧，眼瞅窗外亮起来了，她呵欠连天，说：“老刘，我困觉去了，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走，就把门关好；留，就睡这沙上。”说着，就要进卧室去。&1t;/p>
“慢着，还有一件事。”我说。&1t;/p>
“事真多，快说！”娜娜满脸倦容，拼命揉眼睛。&1t;/p>
“我把阿紫的电话给你。”我说。&1t;/p>
“不要。”她干脆地说。&1t;/p>
“你生气了？”我小心地说。&1t;/p>
“我干嘛要生气？”她说。&1t;/p>
“前一阵子她躲着你，不和你联系。”我说。&1t;/p>
“当时有点生气，不过早就不气了。”她说。&1t;/p>
“为什么不要她电话？”我说。&1t;/p>
“我姐妹挺多，不缺她一个。”娜娜伸了个大懒腰，“阿紫现在过得挺好，我不想打扰她。”又说，“老刘，你做得对，你要想她成功上岸，就得切断和以前的联系，当一切都没有生过。”&1t;/p>
“娜娜，你要真这么想，我很感动。”我诚挚地说。&1t;/p>
“感动个叽吧！你要还想让我领你找琪琪，就赶快让我睡觉。”她又开始打呵欠了，眼泪都出来了。&1t;/p>
“你去睡吧，我躺一会就走。”我说。&1t;/p>
上午9点，我被阿紫的电话吵醒，“老刘，什么情况？”&1t;/p>
想必她这一夜也没睡好。&1t;/p>
我说：“我在外面，等会给你电话。”&1t;/p>
娜娜从卧室里探出头：“谁呀？”&1t;/p>
“客户。”我说，“你不好好睡觉，乱打听什么？”&1t;/p>
“被尿憋醒了，起来上厕所。”她说。一摇一晃地出来了。&1t;/p>
“娜娜，我走了。”我冲她嚷。&1t;/p>
“趁我没砸你的手机之前，赶紧走！啥叽吧曲子，这么大声。”她骂骂咧咧。&1t;/p>
“谁让你睡觉不关门？”我说。&1t;/p>
“老娘那是给你机会，不识抬举的货。”娜娜进到洗手间，把门一摔。&1t;/p>
天气晴好，小区里是另一番景象。几棵大榕树很文静地站在那儿，跟半夜狰狞可怕的形象一点不沾边。树下有老人家在锻炼，手中的宝剑一闪一闪的。还有婴儿在过道上晒太阳，出幸福的清脆的哭声和笑声。这一切让人觉得生活很美好。&1t;/p>
生活很美好，我却有很多烦恼――生意上的，跟生意无关的，还有看似和生意无关其实大有关系的，这些烦恼扑面而来，让我有点招架不住。&1t;/p>
阿紫一夜没睡，她说她眼睛肿得像桃子。我说我也一夜没睡，眼睛肿得像李子。&1t;/p>
她说：“我怕你睡不好，9点多才给你电话。你怎么会在外面？”&1t;/p>
我说：“在娜娜那儿。”&1t;/p>
阿紫吃了一惊：“你整晚都在她那儿？”&1t;/p>
我说：“是，她不让我走。”&1t;/p>
她更吃惊了：“不让你走是什么意思？”&1t;/p>
我说：“她要跟我聊天。”&1t;/p>
她说：“没干别的？”&1t;/p>
我说：“也干了别的。”&1t;/p>
阿紫在电话那头不出声了。&1t;/p>
我说：“除了聊天，还煮面吃，喝啤酒。”&1t;/p>
阿紫说：“知道琪琪的下落了吗？”&1t;/p>
我说：“知道了，娜娜下午带我去见她。”&1t;/p>
她说：“王鹏那边怎么办？”&1t;/p>
“先不理他。”我说，“阿紫，你别慌，这事我心里有数，估计王鹏三两天之内不会怎么样。他如果给你打电话，你稳住他，别跟他闹崩就行了。”&1t;/p>
“怎么稳住他，假装答应吗？”阿紫说。&1t;/p>
“他再骚扰你，你就说考虑考虑。”我说，“这样不就把他稳住了吗――还要我教你！”&1t;/p>
阿紫嘿嘿笑。&1t;/p>
回到厂里，还没坐稳当，钱老板电话来了，让我马上去他那儿。我回说厂里有事，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过去。&1t;/p>
实际上厂里没事，是我不想在钱老板那儿碰上王鹏。&1t;/p>
我估计王鹏昨晚完成改动，今早把新方案送到途乐厂了，钱老板让我过去拿图纸。如果真是这样，我急火火地赶过去，就有可能碰上王鹏――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愿意和他正面交锋。&1t;/p>
也许是惺惺相惜，我对“活儿好”的同行有一种敬意，王鹏毫无疑问可以归到“活儿好”的一类，而黄司令和李锦标就不算――黄司令搞营销出身，没活儿；李锦标半路出家，活儿一般。&1t;/p>
我打定主意，在我和王鹏之间，能政治解决的，一定不要用军事手段。目前，我要避开他的锋芒，为政治解决做准备。&1t;/p>
去途乐厂之前，我给孙建国打了电话。他吃早餐的时候会碰上钱老板，对钱老板的喜怒哀乐比较清楚。&1t;/p>
电话是许蓓蓓接的。&1t;/p>
她说：“孙总在开会，你等会再打过来。”&1t;/p>
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1t;/p>
她说：“知道，你是刘总。”&1t;/p>
我说：“知道你还不叫他听电话？”&1t;/p>
许蓓蓓冷笑一声――也许她没有冷笑，但我分明听到了――说：“孙总交待，开会的时候不要叫他听电话。”&1t;/p>
我怒气冲天，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悻悻挂了电话。&1t;/p>
想想不对劲，又打给阿紫，说：“你们在开会？”&1t;/p>
她说：“没有啊，我们就4个人，有事随便就说了，开什么会？”&1t;/p>
我说：“孙建国呢？”&1t;/p>
她说：“跟许秘书在办公室喝茶。”&1t;/p>
我说：“你把电话给他。”&1t;/p>
她说：“你干嘛不打他的电话？”&1t;/p>
我说：“你不要问这么多，把电话给孙建国，就说吴总打过来的。”&1t;/p>
阿紫拗不过，按我说的做了。&1t;/p>
孙建国听阿紫一说，就信了，以为真是吴总打过来的，恭敬地说：“吴总，什么事？”&1t;/p>
我说：“孙总，牛比呀，电话都用秘书听了，饭用不用秘书喂呀？”&1t;/p>
孙建国说：“老三？”&1t;/p>
我说：“你还认识我？”&1t;/p>
他说：“干嘛冒充吴总，吓我一跳。”&1t;/p>
我说：“为什么连我的电话也不听？”&1t;/p>
他说：“刚才在开会，我在给大家作指示，没空听电话。开完会我会打给你的。”&1t;/p>
我说：“是开万人大会还是千人大会？”&1t;/p>
他说：“哪有那么多人，是开三人大会。”&1t;/p>
我说：“孙建国，我送你一句话，你好好听着。”我一般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孙哥，他毕竟是姐夫；直呼其名，就表示我怒了，这一点他很清楚。&1t;/p>
他说：“刘总请指示，我洗耳恭听。”&1t;/p>
我说：“做人莫装比，装比被雷劈。”（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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