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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族长来了

    她一通哭诉,倒是言辞真切,于氏听得心酸,连忙扶起她:“好孩子,莫哭了,你的苦我们都知道,都看在眼睛里,谁敢传那些胡话,二娘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说着,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氏。

    乔老三亦是愤怒:“我只是瘸了,还没死呢,三房的儿媳妇,真有什么不检点的事情,我三房自己会管教,还轮不到旁人在一边说三道四!”

    李氏俨然被慕绾绾这一通哭闹吓得蒙了,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能讷讷的开口:“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大娘你这随口一说,可能就要了我媳妇的命!”乔明渊抓住了她话里的小辫子,冷冷的看着她,屋子里的氛围又降低到了冰点。

    恰在这时,乔家大门传来了一个人声:“隔着老远就听见明渊媳妇在哭诉,青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乔家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回头,只见乔家大门口站了三个人,正是乔族长带着两个族里的长辈过来了。

    时下按照乡下的规矩,像下河村这种大村子,一般都是有里正之外,还有六个乡老,同时家族里还有族长,遇到什么大事,都是里正做中,乡老们拿主意,算是一个互相牵制。乔家在下河村是大姓,乔家的家族里有族长,还出了两个乡老,眼下就是三人一起过来。

    这些人慕绾绾平日里也都见过,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

    乔老爷子脸色不好看:“你们怎么来了?”

    “有点事。”乔族长的表情很沉静,眼睛里却酝酿着风云,他走了进来,不管乔老爷子乐不乐意,族长就在族长,族长说话他得听着,乔族长坐下后,其他几个乡老也都坐下来,乔族长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才开口说:“大家都在,我话就敞开了说。青云,你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什么?”乔老爷子被乔族长这一句骂弄蒙了。

    乔族长冷哼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话是不假,说出去,谁家还没有一点偏心的事情,但偏心偏到你这种地步的,委实就让孩子们寒了心。”

    “我怎么了?”乔老爷子更是不解。

    跟着乔族长一起来的几个乡老连忙提点他:“青云,你说你这做的什么事,今儿一大早,明渊这孩子就去了宗祠,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委屈的事情?你这做人阿爷的,怎么就不知道疼一疼孙子?我家要是有明渊这么懂事的晚辈,捧手里都来不及!”

    话音未落,乔家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落在了乔明渊身上。

    乔老爷子眼里全是怒火:“你跑去宗祠哭什么?”

    “明儿是我娘的忌日。”乔明渊眼神很是清明,他恍若什么都不知道的转头看向乔族长:“我是去了宗祠给我娘上了香,顺便说了会儿话。但那会儿族长和几位堂爷都没在,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哭过了?”

    这话得说回早上。

    慕绾绾这边前脚拿了衣服出去洗,乔明渊后脚就带着酒去了乔族长家里。乔族长是乔氏一族的长老,宗祠平日里就是他管着钥匙。乔明渊将自己的来意一说,乔族长就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乔家三房的那媳妇就是最近这几天故去的,听乔明渊要去上香,他也没多为难,就给他开了宗祠。

    乔明渊进去后,乔族长便跟自家婆娘说:“明渊这孩子啊,真是孝顺,每年他娘忌日都要来看望。”

    “孝顺是真孝顺,命苦也是真命苦。”他婆娘感叹。

    乔族长又道:“好在孩子有出息,乔老三熬过了这一场病,将来应该有享不完的福气。”

    “能有什么福气,左右是个泥腿子。乔家大房的乔明鹤就不一样了,读书人,将来要是中了秀才,就是秀才公公。哎,你说,老头子啊,这人和人的际遇怎么就不一样呢,都是乔家的孩子,当初乔明渊比乔明鹤读书还念得好,怎么就成了这样?”

    “能怎样,都是乔家人的事情。”

    “我这不是替明渊这孩子委屈?”他婆娘说。

    这话一说,乔族长就上了些心,方才乔明渊来同他说话,言语之间格外暗淡,他便寻思着,明儿才是忌日,怎么今天就来了,难道是这孩子家里真受了委屈又没地方说,找了个借口要哭诉?

    于是,乔族长就跟上了乔明渊。

    乔明渊在宗祠里点了香火,恭恭敬敬的跪了祖宗们,就取下他娘的牌位抱在怀里,乔族长跟过去,便听见宗祠里低低的哭声:

    “娘,告诉你一件事,我娶媳妇了!人不是跟我定亲的那个,是阿爷和阿奶跟我娶的,说是家里不宽裕,三两银子从上河村买回来的。家里的钱都给鹤哥念书了,我能理解,就是……哎,不过好在绾绾是个贤惠的,对我也好,对爹也很好。爹的身体好起来了,我真高兴……”

    “娘,你不知道吧,绾绾卖药赚了些钱,给我攒了几两银子,我如今在镇上的明阳学馆念书了。束脩不是很贵,一年只要二两银子。我就是担心一点,阿爷和大伯他们知道了,恐怕就容不下我了。他们都希望我能挣钱供鹤哥读书……”

    说着说着,哭声哽咽凝固:“娘,都是乔家的孩子,你说,我赚来的钱为什么不能自己用,要供着鹤哥呢?明明都是阿爷的血脉……”

    “我好伤心。”乔明渊说着说着就没再说,只一屋子低低的哭声。

    这声音便盘绕在乔族长的心头,他从宗祠转回家,心里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乔家那边的事情,外人瞧着是风光,有个乔老大的童生老爷,如今乔明鹤又在镇上最好的学馆念书,可他万万是没想到,原来乔家还有这样的内幕。让个半大的孩子供着另一个半大的孩子念书,人家还是没了娘爹又残废的,这说出去,指不定别人还要怎么指着乔家人的脊梁骨骂呢!

    乔族长思来想去,乔明渊走后没多久,他就去了族老的门,几人一合计,这是丢乔家人大脸面的事情,万不能让乔老爷子继续这么干了。

    于是,几人约着就一起上乔家来。

    说了个来龙去脉,乔家人就明白了,乔老大的眼刀往乔明渊身上落:“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巴不得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

    “大伯,我也不知道族长当时在啊!”乔明渊委屈。

    他这个大伯素来最会做戏,可他也不是个傻子。经过上次给慕绾绾赎身的那一场,他就明白了,在乔家人这块地上,他不能坚持从前那些规矩道理,有些事情该弯下腰就弯下腰,有些事情该扬起头就扬起头。现在,就是他得弯腰做小伏低的时候。

    宗祠那一场还真是他故意的,他就是算准了乔族长的好奇心。既然都用上了族长,就要坚持到底。

    乔老爷子则是狐疑的看着他,算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看乔明渊言辞恳切,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到底应相信谁。

    乔族长这时候又说话了,仍旧是对乔老爷子说的:“青云,这事儿怪不得孩子,我是当时看着孩子精神头不好才悄悄跟着过去的,明渊说得小声,也没说你们什么。不过,咱们下河村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谁家是个什么情况,还能瞒得住村子里的人?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几十岁的人眼见着重孙都要有了,怎么办事还是这个办法?明鹤要读书的确要紧,但也不能苦了明渊不是?”

    “我没……”乔老爷子跟乔族长一向不太和睦,可说到底,人是族长,几个族老也都在这里坐着,他自问是理亏,这反驳的话说不出。

    乔老大倒是会说:“族长,几位堂爷,这事儿真是误会,我们也没把明渊怎么着。你们方才进门看见啦,明渊媳妇是个泼辣的,要是明渊真的委屈了,能给我们好果子吃吗?”

    他最厉害,一张嘴巴,不但给自己洗了白,还顺便给慕绾绾泼了不孝顺忤逆的罪名。

    慕绾绾气得浑身都在抖。

    她忍不住要反驳,可乔明渊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低声说:“我知道,我没拿钱给鹤哥读书,大伯心里有怨气,你有不满就对我来,绾绾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她是妇道人家,可经不起大伯你这么说她,她还要脸的。”

    这话说得可怜又委婉,族长一听就炸毛了:“亏你还是个童生,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孩子都知道讲道理呢!”

    竟是不再听乔老大解释。

    乔老大吃了个哑巴亏,狠狠的瞪了一眼乔明渊。然而,乔明渊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乔族长却看在了眼睛里。

    乔家的事情很复杂,他从前还不知道,如今看来大有隐情,这当着他们的面儿,乔家老大都不容两个小孩子,背转了身子谁又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今儿这公道,他还真不得不主持!

    乔族长自然不会去得罪童生,在乡下这地方,一个童生是十分稀罕的,乔姓一族里也就出了乔老大这么一个童生,平日里大家都巴着他的。可不找乔老大的麻烦,不代表不可以找乔老爷子的麻烦,乔族长冷笑道:“青云,这事儿是怎么琢磨的,你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