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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第三百四十四回:皇室美人恢复记忆/纨绔子弟难舍红尘

    源赖之古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条毯子盖在佳子身上,快步往回走。回到秋筱宫他已经不行了,让侍卫赶紧把佳子推进卧室,自己却晕倒在大门口。侍卫们看到这一幕,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把他抬进门房,有人从厨房要了一条碗姜汤,给他服下之后他恢复了神智,赶紧坐起来说:“真是对不起,我失礼了。”一位侍卫背靠着门板说:“以后出门记得带伞,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让佳子染上风寒可怎么得了呢?”

    一听这个源赖之古就要往出走,侍卫们说:“稍等一会儿再出去吧!你体内的寒气还没有散尽。”源赖之古说:“佳子大人的身体要紧,多谢诸位对我的照顾,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诸位的恩德。”说完深深鞠一躬就去了。侍卫们面面相觑,平心而论他们都非常喜欢佳子内亲王,也都做过娶她为妻的梦,当他们看到目睹了佳子内亲王一连串的经历,原来帝王家的孩子还有这么苦的命,他们又感到恐惧起来。源赖之古能够帮助佳子走过人生最痛苦的阶段,大家都对他怀着感激之情。源赖之古来到佳子的卧室门口,突然想起了自己这样仪容不整的闯进去,似乎有些不妥,一时间竟没了主意,急的在门口转圈。这个时候真子内亲王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奇怪,说:“咦?你怎么不进去呢?”源赖之古说:“我这样仪容不整,进去不礼貌。”

    真子内亲王抿嘴笑了笑,说:“我来帮你看看。”她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有简单的替他整理了一下,说:“好了,你可以进去了。”他们前后脚进了佳子的卧室,发现她正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哼着古诗词,似乎她的世界只有这些东西。真子说:“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每一天都很开心。”源赖之古说:“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真子忽然说:“之古先生,如果佳子以后爱上你,你会娶她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问他与佳子之间的事,其实暗藏机关,她是想证明佳子和他之间没有事,这样自己可以将这位医生收入囊中。源赖之古笑着说:“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落魄的医生,蒙周雪逸筠大人的恩典才有今日,我照顾佳子大人,一是为了报答周雪逸筠大人的知遇之恩,二是希望给自己谋一条出路,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从来不敢想,也不能想。”

    真子说:“现在不妨想一想,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源赖之古说:“佳子内亲王乃是皇室贵胄,又天生丽质,她一定能够找到令她感到满意的夫婿,等到她疾病康复之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真子说:“那么任务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呢?”源赖之古说:“我希望能够凭借这个成绩在东京立足,然后学无止境,希望我能够又继续升造的机会。”真子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源赖之古说:“没有时间表,我当然希望我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能够与自己一起度过余生的人,我希望这一天不要来的太晚。”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真子说:“怎么了?”

    源赖之古说:“现在这个年月,我这样的人怕是寻觅不到是合作我妻子的人。”真子笑着说:“你的要求有多高?”源赖之古说:“我能有什么什么要求,只是缘分合不合而已。”真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说:“想不到你这个人挺迷信的。”源赖之古说:“人生在世,绝大部分事情都不是处在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你只能被动的去适应,这种失控的状态会让人丢掉自我,从而导致人格出现极大的扭曲。”真子说:“其实你可以尝试活的简单一点,每天只想着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源赖之古说:“这就是我钻研古诗文的原动力,对于我来说它就是一处秘密花园。我可以把外在的自我收起来,让自己变成一股温暖的细流在这一处花园里随着地势的起伏四处蔓延。”真子说:“你这样过日子太累了。”源赖之古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呢?”佳子看到真子和源赖之古在那里窃窃私语、举止十分亲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源赖之古站起来说:“你需要喝水吗?大人。”佳子说:“我不要喝水。”源赖之古说:“你需要什么呢?”佳子说:“我什么都不需要。”真子和源赖之古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茫然。佳子指着真子说:“她是谁?”

    真子凑过来说:“我是你姐姐。”佳子一脸不解,源赖之古摆了摆手说:“好了你不用想这个问题了,你现在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想想做点什么事。”佳子答应着去睡了,佳子如此乖巧,这样真子有些惊讶,实际上佳子从来不是个乖巧的人,甚至可以说她非常的犟,真子忽然感觉源赖之古这个人其实挺可怕的。真子退了出去,源赖之古取出瑶琴弹了起来,他背对着佳子坐着,琴声就是心声。古人弹琴的时候经常没有固定的谱子,他只是怎么想就怎么弹,高兴的时候就弹得的快一些。不高兴的时候就弹得慢一些,他可以用琴声来模拟更重自然的声音。

    比如女人说话的声音,女人哭泣的声音,鸟叫声、空谷中的流水声,深夜里的蝉鸣声。琴声可以描述离别时的惆怅,也可以描述相遇时的欢愉。源赖之古弹的非常投入,甚至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它忘记了自己的肉身,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王宫,他完全融入到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一种内化的美感让他的内心与外在风景融合在了一起。等他一曲弹完,准备去外面散散心,这个时候一转身发现佳子早已经哭成了泪水,很显然她没有去睡,而是一直听完了这一首曲子。源赖之古被惊呆了,他自然是非常的内疚,连连说对不起。

    佳子哭的非常厉害,这把其他人都惊动了,真子也赶过来,看到佳子在那里哭,赶紧凑过来说:“怎么了?”源赖之古也摇头,佳子也不说话只是哭,她哭了很久,真子想要劝解,却被源赖之古拦住了。他说:“请你出去,让她自己哭一会儿吧!”真子出来之后,心情却格外的愤懑,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一种预感,认为佳子很有可能爱上这位医生,但是这位医生会不会爱上佳子呢?这个却没有定论。想到这里她的心有安顿下来了,佳子哭完了就去睡了,源赖之古出来之后,真子说:“请你到我的房间喝杯茶,不会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源赖之古当然不能这么不识抬举,来到真子的卧室,真子亲自给他点心和茶水端上来。源赖之古自然连连说不敢,真子说:“佳子的病情是不是有明显好转的迹象。”源赖之古说:“好像是这样。”真子说:“那要恭喜你,你可能要完成任务了。”源赖之古笑着说:“这样感谢周雪逸筠大人、田仓真玉大人给我这样的机会,也要感谢内亲王大人你对我的支持。”真子说:“现在有单位向你发出入职的邀请吗?”源赖之古说:“现在还没有,但我相信总会有的。”

    情况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佳子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她时常感到难过,这说明那扇隐秘的大门很快就要打开了。佳子难过的时候,源赖之古守在她身边,她要哭的时候就把纸巾递过去,心情烦躁的时候就用琴声让她安静下来。有几次她尝试要行走,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她迈不开步子,动不动就摔倒了。有一次源赖之古不小心摔倒了,佳子过来搀扶他,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可以行走了。当她可是走路的时候,许多不愉快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一下子就承受不了忍不住要大汗大叫。这个时候源赖之古一下子把她抱住了,嘴里不停地说:“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

    这一幕被真子内亲王看到了,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快。源赖之古当然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寒意。等佳子的心情平复之后,她却不肯让源赖之古离开自己,入夜之后,源赖之古说:“已经入夜了,我们不能与大人你共处一室。”佳子一脸不以为然,说:“我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害怕的。”源赖之古说:“我当然巴不得跟你共处一室,可宫廷的礼法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是一名医生,决不能有伤害病人的嫌疑。”佳子说:“可你走了,我会害怕。”源赖之古说:“这是你家,你有什么害怕的呢?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的姐姐。”佳子自知留不住源赖之古,她显得很难过,源赖之古说:“大人,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又会见面了。”好不容易从佳子的卧室出来,他抹了一脑门子的汗,突然有一方手帕递过来,定睛一看不是真子却是那个,真子说:“让你受惊了。”源赖之古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相信不久之后报纸上就可以看到这一则好消息了。”真子说:“恭喜你。”

    源赖之古深深鞠一躬,除了秋筱宫的大门,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个人来到酒吧要了一大杯啤酒,之后回到家里睡了一个大觉。明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赶紧收拾好往秋筱宫赶,佳子一夜没有睡,一直等着源赖之古的到来。见到她这个样子,源赖之古真是急坏了,他斥责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我不是让你睡觉了吗?熬夜对身体不好。”佳子哭着说:“我睡不着。”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佳子就听着源赖之古的琴声入睡了。源赖之古照顾佳子这么长时间,产生依赖心理也是应该的。对于佳子来说什么时候可以摆脱源赖之古才算是真正走出了人生低谷。对于源赖之古来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报告写完之后交到了宫内厅的传达室,再有传达室的工作人员把它交到长官的手里,长官看到这份报告自然是喜出望外,很快把这一则喜讯通报给内阁。阁揆和宫内厅长官以及部分会国会议员一起来到秋筱宫验收源赖之古的工作成果,佳子内亲王对于忽然来这么多人感到有些不适应,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非常有礼貌的招呼大家,阁揆说:“谢谢你,源赖医生,我一定会向天皇陛下报告你卓越的工作成绩。”

    事后,源赖之古去宫内厅结算薪酬,原以为很快就会等到新的工作机会,没想到一连几天他还是没有受到任何单位的入职邀请。之后天皇亲自向他办法了桐花大授章,媒体开始报道源赖之古在给佳子内亲王治疗疾病时的卓越表现,可他仍然没有收到入职的邀请,看来他要拿着自己的履历表去主动找工作了,如果能够自己开诊所,靠自己的能力谋饭吃,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可他担心没有患者了瞧病,他似乎更倾向于被别人雇佣。按说合同结束,不应该再去秋筱宫,现如今没有什么事做,佳子又时常请他过去。现如今秋筱宫是长女当家,一位已经结束合同的医生经常往哪里跑,这当然会引起一些怀疑。

    真子想要帮助源赖之谋一个职位,为此她见过一些人,他们都不愿意接待源赖之古这样一位雇员。又一次源赖之古又来到佳子的房间,她把一个盒子交给源赖之古,源赖之古说:“这是什么?”佳子说:“是我多年的积蓄,你拿去开诊所吧!既然谁也不愿意雇佣你,你就自己雇用自己。”源赖之古说:“这笔钱我不能收。”佳子笑着说:“我不是送给你,而是借给你,等你赚了钱再还给我就是了。”源赖之古说:“可我没有把握能赚到钱,万一把你的钱赔光了怎么办?”佳子说:“没关系,那你就一辈子当牛做马听我使唤。”

    这话听起来能够激起男人丰富的联想,源赖之古看着佳子真挚的面孔,似乎也不忍拒绝她,就说:“我会尽力把诊所经营好。”说着站起来朝着佳子鞠一躬,然后出去了,午饭的时候,真子说起自己如何为源赖之古的工作费心,佳子却说:“你不用在这件事费心了。”真子说:“为什么?”佳子说:“我已经借钱给他,让他自己去开诊所了。”真子说:“荒唐,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怎么可能有去经营好一家诊所。”佳子说:“没关系,实在是赔光了,我就让他给我当牛做马。”

    真子双手叉腰,说:“你这是自私。”佳子说:“你急什么,实在要是又不懂的可以去问周雪逸筠,我想逸筠君应该全力帮助他。”真子说:“她也没有经营诊所的经验啊!”佳子说:“至少她可以帮忙疏通关系,把一些必要的手续先办齐,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他了一些客户。”真子说:“你能拉些什么客户?”佳子说:“以后我们横竖要做一些公益的,我就顺便把他的诊所介绍出去。”

    真子说:“你这那里是做公益,分明是做商业广告。”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侍从劝解道:“二位大人,家和万事兴,现如今秋筱宫只有你们两个女子在家里撑着,为什么还要闹矛盾呢?源赖之古拿到钱之后很快就去找到周雪逸筠,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周雪逸筠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帮助他度过一道道难关,终于诊所要开张了,可诊所的名字还没有确定下来,源赖之古说:“大人,你觉得叫什么字号比较妥当呢?”

    周雪逸筠说:“开店的钱是佳子给的,你应该去问她,她可是你命中的福星,她起的名字一定能帮助你讨一个好彩头。”源赖之古再次来秋筱宫拜访佳子,就名字的问题向她请教。佳子笑着说:“你的店叫什么应该你自己起名字啊!”源赖之古说:“周雪逸筠大人说了,你是我命中的福星,你气的名字一定能帮助我讨一个好彩头。”佳子笑着说:“不如叫福星诊所。”源赖之古说:“我是中医,所以一般都叫某某堂,不叫某某诊所。”佳子点点头说:“福星堂,这个名字如何?”

    源赖之古笑着说:“固然吉利,就叫这个名字,不过请谁来书写牌匾呢?”佳子说:“回头我一趟宫里,说不定可以求道天皇陛下的御笔。”源赖之古说:“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明日一早,佳子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化了精致的妆容,一溜烟来到天皇的寝宫,因为是皇室成员,她可以走到距离天皇非常近的位置。看到佳子起色这美好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天皇也很高兴,再说女儿不在跟前,织女也算是至亲了。于是笑着说:“佳子,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佳子说:“伯父,我想请你帮我写一幅字。”天皇心中十分疑惑,说:“要我的字做什么呢?”佳子说:“帮助我走出阴影地带的医生讨不到生计,想要自己开一家诊所,怕没有病人来瞧病,所以来向你求一幅字来招揽生意。”按说这样的请求,天皇没有理由不拒绝。可他也不想让佳子失望而回,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写也不是不可以,他可一定要凭着良心行医,不可以做出伤害患者的勾当。”佳子说:“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监督好他。”天皇愣了一下,说:“你监督他?”

    佳子说:“不瞒不服大人,在我生病期间,他能非常细心的照顾我,这让我很感动。倘若今生终无缘,我也不后悔自己曾经追求过。”天皇听了说:“孩子,既然这件事跟你直接有关,我不能不向着你。”他立刻叫人准备笔墨纸砚,提笔一挥而就,盖上玉玺,便差人去制作御匾。明日,宫内厅的长官亲自带着御匾来到源赖之古租下的店面,现场十分的热闹,当御匾挂上去的一刻,源赖之古内心有一种颤抖的感觉。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真子内心很不是滋味儿,在牛津的时候,自己想要搞定什么男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如今见到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却又吃了败仗。这也着实让她感到为难,有心与之撕开脸皮抖一抖,这未免让人家笑话。

    如果就这样忍了,她就觉得委屈。关起门窗,自己一个人蹲在墙角吸一支烟,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如此而已。对于佳子来说,事情好像看起来没有那么容易,你是人家的福星,却不一定是人家的爱人。源赖之古从前到底有没有爱过什么人呢?她一点也不想做陈世美的妻子,虽然她很喜欢这个男人。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有什么前女友,因为这个人就是一个书呆子,他完全把自己锁在了一个封闭的世界,爱情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前世的传说罢了。开业的这一天秋筱宫的真子、佳子姐们和周雪逸筠也来了,因为有天皇的御匾,所以这一次简单的开业典礼吸引了许多媒体的关注。

    相比于福星堂前的热闹景象,庄仁亲王的日子就冷清的多了,日夜陪在庄仁身边的壮汉其实是个哑巴。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能做的就是诵经礼佛,一开始他对着一切完全是拒绝的,可架不住天长日久的消磨。每当他在怀念从前生活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异常烦躁、思绪不宁。

    每当他静下心来认真诵读佛经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会变得无比沉静。其实任何一个人在庙门之中呆的久了,特别是在一些特别偏僻的庙里,你就会忘记许多事情。比如男女之事,也不知道什么叫锦衣玉食。空其实就是欢喜,当你内心被各种东西填满,其实就意味着许多痛苦会缠绕着你,庄仁在夜里睡觉,突然坐起来嚎啕大哭,哑巴壮汉非常不耐烦,冲来就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庄仁一下子就愣住了,壮汉又把手臂抬了起来,不知为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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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五回:古刹中也有红尘事/如来国难去众生愁

    庄仁又吃了一巴掌,自然气的七窍生烟,越是跳将起来,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无论从那方面讲,庄仁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他的反抗招来了更多的耳光,他的脸像是白烤焦的馒头一样,脸上裂开了许多条缝儿,血水不停的渗出来。因为是闭关,庄仁真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咦咦呜呜的哭了起来,刚哭了两声又讨来一顿毒打。庄仁果然不哭了,他像是一摊乱缩在角落里。且说这寺院也是有些来历的,当年鉴真大师东渡扶桑,在京都唐招提寺传法,他坐下有一位弟子,来到江户开设道场传法,一晃过了一千年前,这位仁兄的法脉没有断绝,却也没有过一天风光日子,他们一直缩在这里过冷冷清清的日子。

    这寺院的主持是一位很年轻的比丘,倒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有多高,而是的前辈们都忙着做生意,他留在庙里打理各项事务。管教庄仁亲王这一光荣任务,使他给主事衙门里的大人送了很高的礼金换来的肥差。这座寺庙一共七个人,哪位负责看管庄仁的哑巴僧人,早年间是是一位囚犯,犯案之后蹲了十年监狱,出来之后谋不到生路,就来这里出家。为他剃度的是现任住持的师父,这位老兄是非常不厚道的人,自己要走了,有不大愿意别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就收留这么一号人物,让你不能把住持的位子做稳当。

    现任住持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有心计的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对付这样的人他自有绝招。他托人购买集中要,经过他的精心搭配,这些药物具有了神奇的功效。壮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饮用水会被人加了作料,就这样糊涂糊涂的迷失了心智,他被投入了笼子。把庄仁与壮汉关在一起,其实是非常冒险的一种做法,他之所以敢那皇室成员的性命开玩笑,是因为有人花钱让他帮忙把庄仁亲王给解决了。既然保守阵营说他是精神病患者,那就让他彻底沦为精神病患者。

    自从庄仁亲王被送去闭关之后,秋筱宫一直没有派人去探视,理由很简单,内阁和宫内厅都不许他们派人去探视。还有一节,佳子内亲王被弟弟摆了一道,她不可能没有怨气。但是田中英子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是官府派人去探视,这太扎眼。他决定请日天法师帮忙走一趟,在一个温暖的下午,日天法师接到邀请来到内阁府与阁揆小聚,两人落了座,每个人手里捧着一盏茶,日天法师说:“今天请贫僧来有何指教?”

    田中英子说:“法师,你知道庄仁亲王现如今在寺院闭关,我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你能不能帮忙走一趟。”日天法师说:“走一趟到没什么问题,我以什么名义去呢?”田中英子说:“你就说为了相互切磋技艺。”日天法师说:“和尚不是匠人,不是演员。”田中英子说:“不管以什么理由只要能侦测到庄仁亲王的近况,我感激不尽。”回到慧空禅院,日天法师闷闷不乐,弟子们看见师父如此这般也不敢接近他。田中英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安排其实不怎么满意,可再怎么不满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明日,日天法师只身一人拄着锡杖,托着金钵,一阵风来到了庄仁闭关的寺院。抬头门口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红尘禅寺,他不禁莞尔一笑,寺院以红尘为名,你到底是要脱离红尘,还是要和光同尘呢?他走上前来手拍门环,发现门是开着的,并没有守卫。他就走了进去,仔细的打量着院子里的景色。其实就这些景色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走着走着,忽然听见里面有惨叫之声,于是寻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两扇门上了锁。他轻轻的拍了拍门板,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大喝一声,说:“呔!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日天法师转身一瞧,对面站着一个人,身长七寸、瘦骨嶙峋、眼珠凸出、额头狭窄、脑袋巨大、脖子短小、胡子拉碴,手里横着一条扫债,龇牙咧嘴、煞是恐怖。日天法师从容站立,淡淡的说:“嘟!你是何方妖孽?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一听这话对方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挥舞着扫帚就扑了上来。日天法师身轻如燕,不过轻轻一闪,那厮一脑袋撞在门上,额头上蹭掉了一层皮,血水一下子渗出来。那厮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再次扑过来。日天法师抬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脸上,这一脚真是踹的那厮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那厮捂着脸在铺在地上嚎啕大哭,住持听说有人擅闯寺院,他极为震怒,把自己关在禅房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与此同时他安排自己的手下赶紧去报警,警局闻讯之后立即派警员过来查看。却不见来了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僧人、穿着十分正义、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警员忍不住上的前去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大师来此荒郊野寺,不知有何事故?”

    日天法师笑着说:“你想了解我的事先要去请示你们局长大人,然后局长大人再去请示尚书大人,之后去问首相大人,之后我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警员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说:“住持还不给老子滚出来?”住持没办法只好出来,此人獐头鼠目一副猥琐之相,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短衫,下身穿着一条深色西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日天法师说:“出家人要有一千种德行,八万种威仪,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形象,真是给出家人丢脸。”住持丝毫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笑着说:“警官大人,把这老帮菜抓走吧!”话音未落,脸上就着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住持捂着脸说:“你殴打住持,好大的胆子。”日天法师说:“你这个无耻的狗贼。”劈面就是一拳,住持的脸上突然凹下去一大块。

    原来这厮脸上曾经做过整形手术,一些关键部位不太牢固。这一下子血水直冒,警察双手叉腰对着那厮一顿训斥,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没事招惹这位大师做什么,你不知道曾经几乎可以自由出入东宫,现如今东宫的储君已经登基做了天皇,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完钻进汽车扬长而去,院子里只剩住持和日天法师。还有四个人想要拿下日天法师邀功,于是一拥而上,日天法师突然闪过去,四人撞在一起,大家都挂了彩。日天法师冷笑一声,突然把锡杖举起来舞的虎虎生风,大家都围过来观看,日天法师突然腾空而起站立在槐树枝头,树枝很细,却连晃都不晃一下。大家立刻以为这是一位仙人,倒头就拜,日本法师从怀中要出来一瓶药,丢到一个僧人手里,说:“这是难得的仙药,轻轻的滴一滴,伤口立刻复原。”

    给住持脸上滴了一滴,果然伤口复原了,又给那个拿扫帚的家伙滴了一滴,也立刻复原。住持陪着笑脸说:“这是什么药物,是不是可以给我一瓶。”日天法师说:“其实这就是普通的泉水而已,在观音像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由我做法之后才有了如此功效。”众人惊叹不已,住持似乎却不大相信。日天法师说:“你去,打一桶水来。”其中一个人立刻去井边打水,没一会儿他就听着一桶水过来。日天法师坐下来把锡杖放在膝盖上,金钵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念了一会儿经,然后说:“你们把谁浇在地上。”哪位僧人照做了,然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地上找出来一层嫩芽。大家都不禁看呆了,住持仍旧不信,说:“你能在我身上长出一层草,我才相信你的法力。”

    日天法师冷笑着说:“长出来你可别后悔。”对方笑着说:“这是自然。”于是又让那位僧人去打水,日天法师直接将水泼在住持身上,然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住持身上长出来绿油油的一层鲜草。住持一看这个还是不信,这不过是一种魔术而已,我才不信这是真的。日天法师说:“信与不信你自己决定吧!老子先告辞了。”说着举起锡杖在地上杵了三下,然后就没了踪影。住持完全不在意身上的绿草,一天两天无所谓,三天四天就受不了,到了第五天头上,他着急了。用剃头刀将草都刮干净了。一眨眼的功夫有长出一层,甚至连眼睛里都往出长草。草越长越长,久而久之他简直成了一个草人。这一天日天法师又来了,住持仍旧不肯屈服,说:“有种你就让老子身上开花。”

    话音未落就开了一朵,然后一朵两朵相继有花开了起来。日天法师说:“不尽如此,我还可以让草根穿过你的心脏。”住持刚要说话就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说:“你这个妖僧,我要到衙门告发你,让你蹲大狱。”日天法师冷冷的笑着说:“我看你现在该下地狱了。”说着他的嘴里爬出来许多带着恶臭的蛆虫,所有人都把脸背了过去。日天法师说:“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旁边大家都说:“他自己寻乐短见。”日天法师满意的点点头,他说:“你们之中谁的年纪最大。”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一嘴黄牙的家伙说:“我年纪最大。”日天法师说:“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家寺院的住持,寺院的名字改了,再不交什么红尘禅寺,就叫做律正禅寺,新任住持的法号就是护主禅师。”大家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日天法师说:“庄仁亲王是上皇唯一的孙子,你们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让他好好研修佛法。如果你们把这件事做好了,他日新主登基,你们自然也是飞黄腾达、不可限量。如果庄仁亲王在你们的手上出了事情,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了这一番话,他就拂袖而去。接下来庄仁亲王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他没有继续被迫和哑巴僧人关在一起,不尽如此他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前几日是他就是吃水煮菜叶,现如今不禁有菜叶,碗里时常还能看见几片豆腐。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简直要疯了。时间一长,情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总是缩成一团,张嘴不能说话,害怕见任何活的东西,甚至害怕见到阳光。这个时候寺院接触了对他的管制,他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这个时候就算是两个人坐在他身边一人一句对着骂他,他都完全不会听懂,就算是给他两拳都没有反映。在寺院里他就像是一个宠物一样被大家养着,谁要是高兴就丢给他一块馒头吃,谁要心情不好就替他一脚。

    这里的僧人从来没有想过普度众生,出家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出家之后就更没有方向了。只要能凑合活着就万事大吉,管他什么修行不修行。日天法师去见了田中英子,说:“这一次庄仁亲王算是吃了大苦,吃苦有吃苦的好处,但有时候也可能产生反作用。比方说德国某位前任的头目,此人没有好的出身,曾经是一个连温饱问题都无力解决的人,后来通过参军,通过自己出众的口才,迅速的纠集起一伙人,虽然遭遇一次失败,可之后他却一帆风顺。按说他凭借百姓的力量登上皇位,本应该不忘百姓,谁承想他并没有想着为百姓争取好的生活,而是不惜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要实现自己一个极为疯狂的梦想。”田中英子说:“佛门之中也能种下怨恨的种子吗?”!

    日天法师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选了哪个寺院,红尘禅寺,你能想象这是什么人的道场?”田中英子说:“庄仁亲王乃是未来红尘之主,在红尘禅寺修行,这不是恰当好处吗?”日天法师听了不禁长叹一声,说:“鸟兽不可与同群,贫僧告辞了。”说着就径直出去了,田中英子看他走远了就把自己的茶杯给摔碎了。

    福星堂开张有一段时间了,前来就诊的主要是一些华人。自从明治维新以后,中医在日本就已经被连根拔起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源赖之古是日本人当中的一朵奇葩,他很难说服日本人来福星堂就医。还好被他治疗过的病人都对医疗效果感到满意,这样在华人圈里福星堂的声誉越来越好。源赖之古试图通过举办一些宣传活动来推广中医,但是效果很不理想,时间稍微一场,他也就不再考虑这件事了。周雪逸筠说:“这里只来华人,以后一旦日本和对岸的中国关系出现变故,福星堂可能会首当其冲。”

    源赖之古也很着急说:“可是该怎么办呢?”周雪逸筠说:“佳子内亲王有什么办法吗?”源赖之古说:“她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实际上佳子也为这件事发愁,福星堂的中国特色未免也太浓厚了,她说:“要不这样,我们把装修的风格弄的西化一点,所有的药物名称都使用英文标识。”这当然是需要成本的,为了安全付出一点成本似乎也合情合理。经过一系列的变化,华人依旧来瞧病,可日本人还是不愿意来。源赖之古说:“只希望日本能够来一场大灾,这样我就可以借行善的机会来推广自己的品牌了。”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周雪逸筠经营的道馆,始终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她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那种特别火的道馆往往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蔫儿了,不温不火的道馆反而会长寿。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大阪、京都、东京等许多地区出现了鸡鸭鹅狗大面积死亡的情况,官府下令大规模捕杀鸡鸭鹅狗。他们担心这些动物会把疾病传给人类,真是想啥来啥,源赖之古亲自带着助手去灾害最严重的地方去,他找到一只病死的鸡做了研究,认为鸡实际上是吃了含有放射性物质的东西死了。这就意味鸡鸭鹅狗相互之间不会传染,但是这些疾病可以通过食物链进行传染。

    根据狗肚子里含有的毒素,他有针对性的配置了一味药丸,叫做一味丸,一开始给奄奄一息的鸡吃了,不出半天鸡就活了。给快死的鸭子吃了,鸭子在一天内就好了,狗吃药丸,一天半时间就基本痊愈了。一味丸的药效得到衙门的认证,很快许多要点都开始买这味药,为此一些药厂也主动联系源赖之古,想要生产这种药。疫情很快得道了控制,本来这件事如果一直这么闹下去,一定会有人要切腹。半路杀出个源赖之古,这些人活下来了。一味丸虽然帮助源赖之古赚了一些钱,却没有给福星堂的声誉带来多少增长。源赖之古就想到要不去找日天法师帮忙,或许可以找到振兴福星堂的办法。他来到慧空禅院,那是个安静的下午,日天法师正在屋子里打坐,他像是一段枯木,在那里一动不动。(!≈

    源赖之古手拍门环,一位小沙弥把他迎进去,先进屋向师父通报,日天法师说:“今天不会客。”源赖之古在门外跪下来说:“法师,请你务必见我一面。”日天法师没有再搭理他,源赖之古跪了一天一夜,见到日天法师,他很激动,几乎是颤抖着说明了来意,日天法师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无能为力。”源赖之古突然嚎啕大哭,说:“我苦心钻研医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凭借自己在医学方面的技艺成家立业,现如今福星堂在日本人当中的口碑不佳,这可怎么办呢?”

    日天法师说:“当初曾文正公奉命剿灭长毛的时候,当时长毛已经成事,清军一触即溃,如果长毛军长驱直入、直捣京师,可能大清就要提前结束了。当时的曾文正就像是坐在破船上面一般,因为坚持扎硬寨、大呆仗。老子玩小聪明玩不过你,那就老老实实的打,就跟你拼消耗,看谁能耗的过谁。”源赖之古听的云里雾里,日天法师说:“回去好好琢磨去吧!希望对你有用。”

    回去之后,源赖之古一连数日茶米不进,工作之余一直在琢磨日天法师的话。莫非日天法师要老子学习曾文正公,扎硬寨、打呆仗?跟这些坚持拒绝中医治疗的日本病患拼消耗?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有什么杂念了,他只是一心钻研医术,对于是华人来就医,还是日本人来就医,他都无所谓。不久之后有一家电视台想要举办一个健康栏目,想要请源赖之古去讲课,本来他的态度是积极的。但电视台提出买药的收成对半分,源赖之古果断的拒绝了这个要求,这一次合作也就告吹了。

    很快就有另一位诊所的医生去电视上开讲座,药物一下子卖出去好多。有时候你只要相信某药物有用,似乎真的就起了作用。哪位医生在电视上吹嘘一通,然后有一大堆电话打进去,都说这个药物的作用是多么神奇,更有人痛哭流涕的对哪位一生千恩万谢。源赖之古不是没有心动过,只因为他心存畏惧,终于没有迈过那一道坎。田中英子在一次内阁会议上提出让庄仁亲王拜到日天法师的门下修行,这当然引起一些人的反对。日天法师跟天皇关系密切,他们怀疑他与天皇串通一气对庄仁不利。

    田中英子说:“你们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我也想了,把庄仁亲王搁在那么个地方,也不是很好,那里从没有出过什么高僧,怎么能指望那里的佛法能去掉庄仁亲王身上的戾气呢?”大家还是听了田中英子的建议,同意让庄仁亲王拜到日天法师的门下学习。没想到日天法师一口回绝,理由说:“谁都知道我与当今天皇来往密切,如果接了这单生意,我就是不操什么坏心,保守阵营也不会相信我。不丹有一位石头仁波切非常厉害,我可以推荐庄仁亲王去哪里修行。”石头仁波切是全世界之名的高僧,田中英子当即表示同意,当飞机降落在不丹的都城,这里的落后令他们感到无比震惊,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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