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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第05章

    “哎——”司徒末翻了个身,叹了今晚第一百零一个气。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丢脸丢成她这样的,实在是世间罕有吧。

    时间回溯到下班前,铁哥突然出现,跟末末说明天有一个明星要来拍广告,让末末明天穿得专业点,和他一起去拍片现场。末末斟酌了半天都不敢确定广告这行的专业服装什么样,只得请教师姐,师姐挺不情愿地跟她说要穿得时尚点而且要穿高跟鞋。师姐喜欢那个明星很久了,想跟去看,但是铁哥说什么都不同意,所以师姐对于末末能够跟着去的狗屎运给予强烈的谴责。

    末末一下班就去买了双高跟鞋,她本来是有一双的,但是那双特打脚,穿过两次,每次都整得她死去活来。回到家,趁顾未易不在,她简单吃了碗泡面就开始练习穿高跟鞋走路。她之前虽然因为面试穿过几次高跟鞋,但是走路的水平实在有限,走几步还能唬人,走多了就原形毕露。大概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多分钟,顾未易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吃的。末末看到纸袋子上那大胡子老人头,咽了咽口水,渴望地看着他。

    顾未易无奈地把东西递向她:“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少那么可怜兮兮。”

    末末欢呼一声向着肯德基冲过去——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被食物蒙蔽了双眼的末末忘了脚上还蹬着一双七厘米高的鞋,于是……末末扑腾着

    摔了下去,于是……由于“距离=速度×时间”,而已知末末和顾未易之间的距离<末末的速度×末末在空中的时间,所以末末就光荣地……扑倒顾未易了。再由于末末的身高和顾未易的身高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神秘数学问题,末末扑倒顾未易的时候,呃……那个……就……嘴唇和嘴唇零距离接触了。

    已经够尴尬了吧?来,跟着上帝一起摆摆手,摇摇头,不够的,不够的。

    末末和顾未易手忙脚乱地要离开对方的身体时,呃……那个……忙中有乱,末末的手撑在不该撑的“东西”上,然后……那个不该撑的“东西”有了传说中年轻气盛的雄赳赳反应。

    “哎——”末末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刚刚顾未易那家伙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司徒末,你也太饥渴了吧?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的。啊——顾未易这个贱人!他几天没对她说尖酸刻薄的话她就误以为他是个好人了!末末发泄地捶了好几下枕头,又躺回床上去,两秒后,弹起来,他……他有反应!他对她有反应,而且好死不死她刚巧是个女的,所以……根据逻辑上的推理,

    “∵a=b,

    ∵a=c,→∴b=c,

    又∵c=d,→∴b=d”,

    也就是说,他……对女的有反应。所以她之前幻想了一堆他和傅沛的爱恨情仇都是脑子进水了?末末突然轻松起来,有了自嘲

    的心情。哟呵,这么偶像剧的行为她都做得出来,不去写剧本真是太可惜了呀,要是让顾未易知道,她以为他喜欢傅沛,会不会杀人灭口?

    顾未易倚在床上翻书,每看几行字就忍不住停下来,听听隔壁的动静,有时是噼噼啪啪的声音,有时是懊恼的嚎叫。他抚上自己的嘴唇,真痛啊,她的门牙就这么硬生生地对着他的唇磕下来,明天要好好看看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牙齿这么坚硬!嘴角忍不住地想上扬,他清咳了一声,硬是压下想笑的冲动,翻过一页书,看了两行才发现,前面那页其实没看完,于是又翻回去看,隔壁又一次传来捶打东西的声音,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二天,末末跟着铁哥到了拍摄现场。

    末末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的明星,呸呸呸,大吉大利,她也不想见到死的明星。老实讲,末末其实不认识那人,高中时末末住校,很少看电视,就绝了追星这一条路,上大学后对这方面也兴趣缺缺,所以她对明星的了解程度停留在了四大天王和四小天王的那个年代。但是末末还是可以看出他人气挺高的,拍摄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他的粉丝,据说有些还是从很远的地方搭火车来的。那明星长得挺帅,也没摆什么架子,就是不爱搭理人,估计是性格使然。

    末末一上午都跟在铁哥身边观察他怎么和导演以及工

    作人员沟通。铁哥认真工作的样子挺唬人的,跟在办公室里那个爱强迫人听他冷笑话的怪大叔判若两人。

    午休时,末末去买水,回来的路上被三个女孩子围住,缠着说让末末去帮她们要签名。三个女孩子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但是伎俩挺高的,泪眼汪汪地说她们是搭了两天的火车才来到这里的。末末明知道她们有可能是说谎,还是心软答应了,也只有她们这个年纪,才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喜欢到近乎迷恋的地步吧?

    末末怀里揣着三个小本子和水,犹豫了半天才靠近那个明星:“呃,林先生,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谢谢。”他根本连头都没抬。

    末末回头看了看,三个女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林先生,是这样的,有三个你的……粉丝,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希望你给她们签个名。”

    林直存这才抬起头看了末末一眼:“不好意思,我不方便。”

    末末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有点恼火,不就是举手之劳吗?又不是手断了,哪里不方便了?可惜虽然恼火,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离开,对那三个女孩子说:“不好意思,公司规定了不准签名。”

    一个女孩子泪水就掉下来了:“姐姐,你帮我们偷偷给他签吧。”

    末末一看到那孩子哭就慌了,眼泪是末末的罩门,她自己不爱哭,所以一看到别人的

    眼泪就觉得特别矜贵,忙说:“好好好,我再想想办法,你别哭啊。”

    末末回到林直存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去:“林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你就帮她们签个名吧,她们真的很喜欢你。”

    他有点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纸:“我都说了不方便。”

    末末顺口就呛了一声:“哪里不方便?”

    他挑起眉,笑了:“哪里都不方便。”

    末末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搞糊涂了,抱着一丝希望说:“签个名要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司徒!你在这里干什么?”铁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末末有点像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往后缩了一步:“呃……他的影迷让我来问问看可不可以签个名。”

    林直存傻眼。这女的也太傻了吧?就这样直说?也不怕被骂?

    铁哥沉了脸,吼:“我是让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帮着粉丝追星的!你脑袋里装了什么?你这样会影响到工作的进程知不知道?”

    末末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签个名用不了一分钟的。”

    铁哥火了:“你是白痴啊,你看不到外面到底围了多少人?你帮忙签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如我们就不要拍了,让你给他开个签名会如何?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专业?”

    末末低下头,咬着下嘴唇,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铁哥口气缓了下来:“跟我道歉干吗?跟林先生道歉。”

    末末

    向来都是知错就改的人,生平错的最久的事是喜欢上傅沛,但看清楚了也就改了,这种小事当然入不了她眼,她转身就给林直存一个45度的鞠躬:“林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了。”

    林直存突然很好心情地说:“我是可以帮你签,但是只签你手里这三本。”

    末末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点头如捣蒜。

    末末把本子递回那三个女孩:“好了,你们快点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三个小女孩感激涕零,之前哭的那个孩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mp3说:“姐姐,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

    末末心里警铃大作:“不可以,我要去工作了。”

    她往末末手里塞mp3:“求求你了,你让我们家亲爱的帮我录一个**声。”

    末末惊讶地看着小女孩。**声?是她太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姐姐,你脸红什么?我是说叫我起床的声音。”那女孩子见末末脸红,忍不住说。

    末末为自己的肮脏思想感到羞耻,把mp3塞回那孩子手里:“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了。”说完赶紧快步离开。

    一天繁密的工作结束,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末末才觉得疲惫一点一点地侵上来,塞在高跟鞋里的脚痛得她直想骂脏话,中国女人真是命苦,刚从裹小脚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又开始堕入高跟鞋的苦海。

    到家,末末看着门缝下透出的光,有点忐忑。自从

    昨晚她轻薄了顾未易,两人还没碰过面,待会儿气氛真不知道要如何的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顾未易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讷讷地招呼了句:“我回来了。”

    顾未易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亮,坐起来:“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在片场吃的盒饭。”

    顾未易咧嘴笑,话中有话地说:“幸好你吃了,不然太饥渴我可顶不住。”

    末末心底的熊熊烈火被他撩了起来,用力把手里的包包扔向他:“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他笑着躲开:“有人恼羞成怒了。”

    末末过去捡包包,顺手给了他两拳:“你吃过没有?”

    他绷紧了肌肉任她打:“没吃,等你做饭。”

    末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脸啊?我这么累你还叫我给你做饭?”

    顾未易拍拍她的头:“话不是这样说的,冰清玉洁的我昨晚被你这么猥亵,你至少得做个饭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末末气闷无语,咬牙切齿丢出一句话:“你真是没心没肺。”

    顾未易笑纳,道:“不怕,至少我还有胃。”

    末末和铁哥跟的项目是一个防辐射眼药水的广告,大致内容就是林直存是一个电脑黑客,每天忙着侵入这个电脑,侵入那个电脑,由于电脑辐射太多,眼睛视力严重下降,最后他侵入一个高科技研发中心的网站,调出最新研制的防电脑辐射的眼药水配方,顺利地拯救

    了眼睛。

    林直存打扮得跟骇客任务似的,坐在一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然后电脑屏幕就出现黑屏和一串串一直滚动着的白色英文字母。加上后期应该就是很高科技的感觉,但在现场看就是林直存这厮不停地对着键盘胡乱敲打,蹲在桌子底下的人不停地对着电脑按重启。而且末末发现林直存敲打的键来回差不多都是那几个,她就无聊地在一旁用笔记了下来,拼了半天才发现,他一直重复地在打“我好无聊,我无聊死了……”末末为她这个发现充分感到骄傲自豪,同时也觉得林大明星突然真实了很多,原来明星也会无聊啊。

    整个项目一共花了一个星期,末末连周末都没休息,每天回到家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讲,不过这几天也很少看到顾未易,所以回到家也没人跟她说话,他好像是回学校做毕业设计了。他的专业是什么电子离子之类的,他跟末末提过一次他的毕业设计课题,末末硬是听不懂,后来为了表示捧场,只说了一句:“嗯,听起来会爆炸的样子。”从此顾未易就没再和末末讨论过他专业的问题了。

    今天是拍摄的最后一天,结束后厂家说要开庆功宴,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场景,觥筹交错间,铁哥被灌了不少酒,末末刚开始有铁哥帮着挡酒,后来铁哥醉到自身难保,她就开始被灌酒了。在她昏昏沉沉间,林直存走过

    来和她说话,末末硬撑着意识对答了几句,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切都是凭条件反射。后来他从她手里拿了手机,到一旁去讲电话,再后来她看到顾未易出现在身边,拉着她说了些什么,她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弦顿时松了下来,安心地失去意识。

    林直存喜欢观察人,也许是因为演艺圈太复杂了,每个人脸上层层叠叠的都是面具,他观察起来觉得特别的有挑战性,这几天来他反而迷上了观察那个女孩子。那是挺简单的一个女孩子,她的上司叫她司徒,司徒应该刚出社会不久吧?一脸的青涩,做事倒是挺认真的,忙的时候看过她踩着高跟鞋一箱一箱地搬矿泉水进来发给工作人员,闲的时候很乖地跟在上司身边,听上司说教。待在演艺圈这么久了,他早就对美女这一种生物免疫了,她也不是多漂亮的女孩子,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很爱笑,笑起来星光灿烂,嘴角有两个梨涡,眼睛水汪汪的,居然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看她被灌得七荤八素,眼睛眨个不停,手还会去捏自己的腿,应该是试图找回点意识。他过去跟她说话,她傻呵呵地笑,说:“我知道你很无聊哦,我看到你打字的手,你一直都在打我好无聊……”

    林直存被她逗笑,难得大发善心地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

    摇摇头:“不行,被你一送,我就红了。”

    他还是笑,都醉成这样了她还有理智啊?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失常,但反正都多管闲事了,就干脆管到底:“那有什么人可以来接你回家的?”

    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guweiyi,你让他来接我,他会来接我的。”

    林直存要了她的手机,总算翻出一个叫“顾未易”的,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显然很着急,问了地址后匆匆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了。

    那是一个很英气的男孩子,眉目间有同龄人少有的沉稳,很客气地跟他说谢谢,态度带一点点防备,手始终环着司徒,很小声地跟她说,我要抱你起来了哦,然后把她打横抱起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林直存不得不感叹,差不多的年纪,他们也许没他风光绚烂,但是他们却是真实的幸福,可以在路上手牵手,可以一起在餐厅里吃情侣套餐,也不知道是他比较幸运,还是他们比较幸福?只能说谁也别羡慕谁。

    顾未易把末末抱出酒店,找了个靠路边的台阶让她坐下,她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嘴里念念有词。顾未易靠过去听,听半天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喝这么醉。”

    他扶着她挥手招计程车,好几辆车停下来,看到有个酒鬼,就又都开走了。顾未易仰天轻叹,拍拍她的脸:“司徒末,我要背你

    回去了,你抓紧我,听到了没?”末末皱着鼻子挥开他的手,又软软地倚在他身上。他恼怒地瞪她,最终认命地蹲下去,折腾了半天才成功地把她安置在背上。

    顾未易背着她往家走,她热热的呼吸混着酒气一直喷在他脖子、耳朵上,痒痒的,却不难受。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有时会突然尖叫一句然后勒紧他,两条小腿则随着他走路一翘一翘地摆动着。

    突然,她在他背后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喊:“脱掉脱掉脱掉……”

    顾未易怕摔着她,只得把她放下来,哄她:“不能脱,这里是大马路。”

    “我要脱。”她可怜兮兮地说,还吸了一下鼻子。

    顾未易无奈地笑:“那我们回去脱。”

    末末不干,跺脚:“不要!现在脱!我不舒服!”

    这句话太有遐想的空间了,顾未易脸红了一下:“不行。”

    “我的脚好痛嘛……”末末拉着他的手晃,“我要脱鞋。”

    顾未易错愕,为自己的不纯洁忏悔:“那脱了鞋你要乖乖让我背回去,不准动来动去。”

    末末点头:“好。”

    顾未易蹲下去,解开她高跟鞋上的细带,抬头跟她说:“把右脚抬起来……不对,你抬的是左脚,抬另一只脚,对了。”

    她的脚背磨出了水泡,难怪一直叫痛,想想她的脚还真是多灾多难,顾未易想着,把她的裤管撩起了一点,疤淡得都快看不见了,幸运的家伙。

    末末打了一下他

    的头:“我想吐。”

    顾未易赶紧拉着她到路旁的垃圾桶,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把她垂在颊侧的头发撩起来抓在手里向上握着。

    “好了没?”顾未易拍着她的背。

    末末一脸迷糊:“好了。”

    他放下她的头发,问:“还会不会想吐?”

    末末摇头:“不会了。”

    顾未易蹲下来:“那就趴上来,我们回家了。”

    “好。”末末顺从地趴上他的背,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嘴。

    顾未易皱了皱眉头,背起她:“司徒末,你很脏。”

    末末呵呵直笑,又把脸在他背上蹭了几蹭。

    顾未易撇过头去看她,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有点失焦,脸上有着奇异的嫣红,但却是对着他微笑着的。他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忙调转头去看路。

    她喝醉的样子和平常差挺多的,没那么倔强了,听话多了,懂得撒娇了,多了点女孩子特有的让人心疼的娇气。

    背着她走了二十多分钟,她似乎已经睡过去了,软软的脸贴在他脖子上,勒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松开,搭在他肩膀上,身体慢慢地从他背上往下滑。他晃晃背上的人儿:“司徒末,别睡觉。”

    “好。”她呢喃了一声,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顾未易又叫了她两句,得不到回应,反而是她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滑。他硬是托着她,手已经有点发麻。又多走了十来分钟,顾未易坚持不住了,爱情的力量再伟大,人也不

    过是血肉之躯。他只得放下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脸:“司徒末,醒一醒。”

    她扁着嘴睁开眼:“我好困。”

    “别睡,我们走回去。”顾未易把两只高跟鞋归到一只手去,空出一只手来牵住她的手,“走一走就不困了。”

    走了两步,末末就不肯动了,顾未易拉她,她干脆蹲在地上耍赖。

    顾未易没办法,只得又哄她:“司徒末,起来,快到家了。”

    “我不要,脚很痛。”她蹲着,拿手去戳自己脚上的泡,然后咯咯笑起来,“里面有水耶。”

    顾未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对她生不起气来,只好苦笑一声,认命地蹲下去:“上来吧。”

    末末欢呼一声扑上去:“我要睡觉。”

    “睡了就不背你了。”顾未易威胁她。

    “那我不睡了。”即使是醉了,末末也是很识时务的。

    五分钟过去,顾未易感觉背后的人又在往下滑,无力地翻翻白眼:“司徒末,你说了不睡的。”

    没有得到反应,他往上托了托她的身子,叹:“司徒末,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顾未易陪司徒末看偶像剧,有一部叫《恶作剧之吻》的,女主角喝醉了,男主角就是一路背背停停地把女主角扛回家了。他看得心有戚戚焉,司徒末却感动得大呼小叫,扯着他的衣服说:“顾未易你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顾未易看着那个熟悉的场景,掐着怀里女人的下

    巴,咬牙说:“你敢喝醉我就把你丢掉!”

    末末是被头痛醒的,呻吟着敲自己的脑袋,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九点半!整个人马上就醒了,跳下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拎了包就往外冲,冲过客厅的时候随口跟顾未易说了一声:“我去上班了,拜!”

    “喂,你今天不用上班!”顾未易赶在她冲出门前说。

    末末停下穿鞋的动作:“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手机一直响,叫你不醒,我就接了,你们公司的人说你的项目结束了,可以补修周六日两天的假。”

    末末狐疑地问:“真的?”

    “真的。”

    “哇!赚到了!”末末抖抖脚甩掉已经穿好的一只鞋,“我要回去睡觉了。”

    顾未易走过来端详她:“司徒末,你脸上那什么东西?”

    末末一拍脑袋,冲向厕所,对镜子一照,果然脸上、脖子上都是一点点的红点——酒疹!

    顾未易倚在厕所门口:“到底什么东西?”

    “酒疹啦,我酒精过敏。”末末无奈地说。

    他挑起嘴角笑:“活该啊你,酒精过敏还喝那么多,现在好了,脸跟答题卡似的。”

    末末被答题卡忽悠了一下,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被消遣了,推着他说:“出去出去,那么大的人挡着厕所门,我要怎么出去呀?”

    顾未易被推着走,还不忘调侃她:“那是你体积太大了,才出不来的。”

    末末突然多了两天假,心情大好,懒得跟他计较,只说:“你买早餐了吗?我的胃空荡荡的,很难受。”

    顾未易哼了一声:“还知道难受?”

    末末揉揉发疼的脑袋:“你以为我乐意啊,人在江湖。”

    顾未易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瓶风油精递给她:“你是在哪门子的江湖啊?下次看到酒麻烦你躲远点,省得折腾我。”

    末末接过风油精:“昨晚谢谢你了。不过我喝醉有没有发酒疯啊?”她对昨晚的事只有依稀的一点印象,零零碎碎的片段,像是顾未易皱着眉头,她扶着垃圾桶吐。

    顾未易瞥了她一眼:“有啊,发得可狠了。”

    末末有点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没喝那么醉过,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鬼样?

    “我都做了些什么事?”

    顾未易神秘地说:“不告诉你。”

    末末翻了个白眼:“说吧,怎样你才会说?”

    顾未易笑笑凑近她的脸:“你告诉我你脸上长了几个红点,我就告诉你。”

    末末推开他的大头:“不说拉倒,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不想知道就算了,去洗澡吧,洗完澡出来吃早餐。”顾未易像拍小狗似的拍拍她的头。

    末末别扭地躲开:“别打我头!”

    顾未易有点不是滋味。这人昨晚还把脸贴他脖子上瞎磨蹭,今天就连碰下都不行了?

    末末见他转身要走,忙拉住他:“我不要喝豆浆。”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上个星期顾未易弄

    回来一台豆浆机,他无聊的时候榨了满满两大玻璃瓶豆浆冰在冰箱里,喝到她想吐。

    顾未易瞄了眼她扣在他手臂上的手,嫩白的手指扣在他黑色的t恤上,对比鲜明。他嘴角重新上扬:“你没得挑。”

    末末嘴巴贱不过他,干脆回房去找衣服洗澡,挑衣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不用上班了可以在家里穿个睡衣什么的,但是总觉得这样不是很好,还是挑了套外出的衣服进了浴室。一起住了快两个星期,他们俩其实很少同时在家,尤其是末末,刚进公司就被当牛马在用,每天累得两眼冒星星,回到家常常是倒头就睡,现在突然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在家好好待着,末末有点紧张。

    洗完澡出来,末末边擦头发边走去客厅。顾未易在榨豆浆,那机器声音大到让人以为是在碎尸。

    末末拿毛巾捂着耳朵:“喂,顾未易,好吵啊。”

    顾未易按下暂停:“还有五分钟就好了,你头发上的水滴到地板上了。”说完又启动了“碎尸机”。

    末末低头看了看,果然地上有一小摊的水,转身要去拿拖把,顾未易叫住她:“去哪里?”

    “拿拖把啊。”

    “不用理它,一会儿就干了,过来吃早餐。”

    末末这才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摆了馒头、包子、三明治、粥,她咋舌道:“买这么多,我们吃得了吗?”

    顾未易没听清楚她的话,只是“啊”了一声,末末摆手,

    表示不重要。反而是顾未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到厨房里去端了杯东西出来,递给末末。

    末末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的那杯浓茶:“不是吧?我只是说不喝豆浆而已,你也不用大清早的让我喝浓茶啊。”

    顾未易还是没听清楚,又“啊”了一声。

    末末不耐烦地吼:“你大清早让我喝浓茶,想害我胃穿孔啊?”她预计着“碎尸机”的声音可以盖掉自己大部分的吼声,但是就在这一刻,豆浆榨好了,轰隆隆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是她的声音显得强而有力,在客厅里回荡着。

    末末尴尬地笑:“呃……那个……我是说,大清早的喝茶对肠胃不好。”

    顾未易瞪她一眼:“茶解酒!”

    末末笑得更尴尬了:“原来顾同志是个好同志啊,是我小人之心啦,呵呵……”

    顾未易带着不被领情的恼怒,背过身去,倒豆浆!

    吃过早餐,顾未易自发地收拾碗盘去厨房洗,末末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头痛欲裂,于是躲回房间去补眠。

    顾未易洗完碗出来不见末末,探头看了一下她的房门,紧闭着,估计睡觉去了,他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上网打游戏,打着打着突然想起她的酒疹,百度了一下,说是吃点甘草片会好得快一点,他想也没想就起身出门,到楼下的药店买了甘草片,顺便去7-11买了盒饭。回家把盒饭放进冰箱,药随手丢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回

    房间接着打游戏。

    末末睡足饱饱的一觉才自然醒,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好像也不饿,她晃晃脑袋,没那么痛了,干脆爬起来,开了门出去,没见顾未易在客厅,于是去敲他的房门。

    “进来。”顾未易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末末拧开门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顾未易的房间,如果大扫除那次不算的话。他的房间没什么特色,跟她的哥哥弟弟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大大的书柜,上次她打扫的时候还是空的,现在已经放满了书,她在书柜前瞅了几眼,有《孙子兵法》、《粒子物理学标准模型导论》、《厚黑学》、《c程序设计语言》……这人看的书真杂,但还真没一本让她觉得好看的。

    顾未易盯着电脑,问:“司徒末,你参观够了没?”

    末末再环视了一遍他的房间,点点头:“差不多了。”

    “你在玩游戏吗?”末末凑过去看。他的手移动着鼠标,有时敲敲键盘,然后荧幕上一个一个的人倒下,她感觉很新奇。末末是游戏白痴,在家的时候弟弟曾试图教她玩《仙剑》,但最后还是在她半个小时内把赵灵儿玩死十几次的水平下放弃了她。

    顾未易分神看她一眼:“要不要玩?”

    末末摇头:“你不知道我玩游戏有多笨。”

    顾未易笑:“不止是玩游戏吧?”

    末末郁闷:“懒得理你,我去找吃的。”

    “等等,我就爱挑

    战笨的。”顾未易叫住她,把位置让出来,“你过来,我教你玩。”

    末末不情愿地坐下,他站在她后面,指导她注册号码,末末在账号名那里犹豫了一下,她还真没玩过这种线上游戏,要取什么名字不显得菜鸟?她转头看顾未易,他说:“末。”

    末末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她名字的单字,有点不自在,转头快速地在账号那一栏输入“末”,进了游戏,她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又回过头去看顾未易,他说:“和我结婚。”

    末末脑袋跟被手榴弹炸到了似的,愣愣地回他:“这样不好吧?”

    顾未易推了一下她的脑袋:“酒还没醒呀你,我说在游戏里结婚,我才可以带你打怪,这样你升级快点。你想到哪里去了?”

    末末悄悄脸红了一下,顶嘴:“不要,谁要和你在游戏里结婚!”

    顾未易哼了一声:“不然你要现实里结吗?我可没兴趣。”

    末末被嫌弃得很不爽,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不玩了。”

    顾未易耸耸肩,说:“不玩了去吃东西,冰箱里有饭,微波一下就好,还有客厅桌子上有甘草片,记得吃。”

    “为什么要吃甘草片?”正要走出房间的末末停下来问。

    顾未易已经坐下,重新开始玩游戏,随便答她:“甘草片可以治酒疹,这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末末没回嘴,走出他的房间,在客厅桌子上找到甘

    草片,袋子是楼下药店的,小票上显示的时间是今天早上的。末末拿着药发呆,她小学毕业就开始念住宿学校,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自己照顾自己是她很小就学会的事情,独立惯了,连父母都相信她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照顾自己照顾别人照顾惯了,好像从来也没人想过她需要人照顾……她清咳了两声,压下微微哽住的喉咙,起身去厨房微波食物。

    后来两人正式交往,末末和顾未易在游戏上结了婚,她才发现他的账号叫“未”。“未”和“末”——这两个字长得太有夫妻相了,好像不结婚都对不起人家的长相似的。

    末末差不多摸清楚了顾未易的脾性——嘴巴贱、起床气严重、有洁癖、喜欢窝在一边看书,看书的时候认真得夸张,属于风声雨声声声不入耳的那种人。

    记得之前阿克和末末说过,顾未易这人好相处,但是很难摸清楚他的想法,末末倒是没这种感觉,可能他对她讲话句句都是坏话吧,反而让她觉得他是个极好极真实的人,这样想着好像自己骨子里犯贱似的。

    末末是挺敏感的孩子,这种敏感不是看到夕阳就会掉眼泪的那种,是——怎么说呢,国外有种说法,叫“middlechild”,指的是家里位居中间的孩子,相对于老大和老幺来说,没人疼没人爱的,即被遗忘的孩子。末末上

    有哥哥,下有弟弟,加上从小比较听话,不怎么用大人操心,所以末末常常被忽视。这样的孩子得自己找出一套生存法则,末末的生存法则就是她的雷达特灵敏,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勘测到,只要被她认定为对她好的,她就会死心塌地地对那人好,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那种好,之前对徐婕儿是这样,对傅沛也是,对宿舍里的梦露和虎妞都是,当然前两个是雷达故障出了纰漏。现在她的雷达又莫名其妙地吱吱乱叫了,真想拍死它。

    顾未易并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他受不得人吵,所以四年大学都是在凑合着过日子的。连他妈都说了,以后谁嫁你谁倒霉,那阴阳怪气的脾气全随了你爹。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所以待人总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客气,久而久之也就给大家形成难以捉摸的印象,所以一路走来他没有多少深交的朋友,充其量也只能算上傅沛和阿克,不过他并没因此而沮丧,他早就习惯了。他是保姆带大的,从小爸妈工作忙,没时间陪他,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他的玩具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级;家里佣人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专业;房子一直在换,越换越大,越换越豪华。所以,他的童年,玩具很多,玩伴很少。

    当时鬼使神差地答应让司徒末住进来,有她的进驻,房子好像就不只是遮风挡

    雨的建筑物了。司徒末对于他来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很合吧,感觉她在家里的存在特别理所当然,好像他们就是一直一直这么待在一起的。

    放假的第二天,末末一早就醒了,生物钟真是个杀千刀的东西,她死命地在床上赖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面嘈杂的对话声让她实在受不了,才爬起来换了套衣服,临出房门前照了下镜子,甘草片还真的有效,一般要两三天才会消的酒疹居然一天就消了。

    阿克一身西装笔挺,手舞足蹈地和顾未易说着什么,乍一看挺滑稽的,像没胡子的卓别林。

    “嗨。”阿克见末末出来,打了声招呼。

    末末点点头,说:“你穿成这样干吗?结婚啊?”

    阿克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服:“我刚刚面完试。”

    末末抬头看了下壁钟:“真早。”

    “司徒末。”顾未易突然打岔,“去洗脸刷牙,待会儿一起出去吃早餐。”

    “哦,好。”末末转身走向洗手间。

    阿克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早餐吃得并不是很愉快,主要是阿克突然提到傅沛,让本来在抢最后一个汤包的顾未易和司徒末动作一滞,气氛整个降到冰点。

    阿克说:“末末啊,傅沛快得神经病了,你不联系他,他就不敢联系你,他现在连工作都没心思找了。”

    他说:“末末,你有什么话跟他讲清楚吧,这样下去不是

    办法。”

    他还说:“末末,傅沛真的很喜欢你,大学四年我们都听他念叨你念叨到烦死了。是吧,未易?”

    末末看向顾未易,他面无表情地夹起最后一个汤包,木然地点头。末末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袭上心口的委屈,像是雨天里永远晾不干的毛衣,湿漉漉地发着霉。

    吃过饭,三人往回走的时候阿克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笑逐颜开地说:“晚上我请大家唱歌,我之前面试的公司通知我去实习了。”

    “这么快?早上面的下午就通知了?”顾未易问。

    “不是早上的那家,是前两天面的。”阿克边说边拨电话,“我叫大胖他们过来,晚上一起去玩。”末末和顾未易两人沉默不语。

    挂了电话,阿克说:“末末,傅沛也会来,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你个死人骨头。

    末末沉下脸:“我晚上还有事,你们去玩吧。”

    阿克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说:“能有什么事啊,你该不会是不想见到傅沛吧?”

    末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她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虎妞:“虎妞,怎么了?”

    “末末……”电话那头传来虎妞慌乱的哭泣声。

    末末吓了一跳,赶紧安慰:“别哭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王珊……王珊……她……割脉……流了好多血。”虎妞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末末一时有点脚软,抓了一下

    顾未易的手臂才站稳:“送医院了没?”

    “送了。”

    “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

    “我马上过来。”末末挂了电话拔腿要跑,顾未易扯住她:“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

    末末定了定神才说:“王珊割脉了,现在在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顾未易说,回过头去交代阿克,“打电话给傅沛,让他马上到人民医院。”

    两人赶到医院,看到虎妞和梦露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紧握着对方的手,都是一脸惊恐。

    末末快步上前,问:“王珊怎么样了?”

    虎妞扑上来抱住她,颤声说:“末末……我吓死了……我去打饭,回来的时候王珊躺在床上,我过去问她要不要吃点,床上都是血……”

    末末边拍着她的背,边问梦露:“她怎么样了?”

    梦露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讷讷地说:“还不知道。”

    末末对她招手,她才回过神来似的也扑上来,抱着她们,哇的一声哭了:“我好怕……都是血,连下铺都是……”

    顾未易靠着墙,看着眼前三个哭成一团的女孩子,似乎回到了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也是这么长长的走廊,也是紧闭着的手术室门,也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也是这样子的哭声,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他的梦里纠缠着。

    他受不了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更受不了有人试图用自杀当威胁的武器。

    手术室的灯终于

    灭了,先是出来了一个护士,末末她们赶紧冲上去问:“护士小姐,我们的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但是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状态。”护士见惯了这种场面,很是冷静,“详细等医生出来了你们问医生吧。”

    医生随即也出来了,跟她们解释:“病患的出血已经止住,伤口也已缝合,给她输了血。大概两三个小时后会清醒过来,一般自杀的病患醒过来情况会有点不稳定,请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两个护士推着王珊的病床出来,王珊苍白的脸,发紫的嘴唇,看得她们心里一抽。

    顾未易出去给她们买喝的,回来的路上刚好碰上匆匆赶来的傅沛。傅沛一脸惊慌,抓着他问王珊怎么样了,当听到已经没事了的时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长凳上。

    “未易,我该怎么办?”傅沛迷惘地看着顾未易,倒是没了之前那仇深似海的模样。

    顾未易递给他一瓶水,也在长凳上坐下。

    傅沛手里紧紧攥着那瓶水,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知道我爱玩,没个定性,但是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去伤害谁,末末也好,王珊也好,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们的。”

    顾未易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想那么多了,去看看她吧。”

    傅沛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我不知道王珊这么在意的,当时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跟她说了,我不是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

    ,她还笑着说她比我更游戏人间,然后她跟我喝了很多酒,然后她就脱衣服了……”

    “傅沛。”顾未易打断他,“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你先去看看她,然后再想怎么解决。”

    傅沛深吸一口气,起身,朝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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