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暖暖的小时光

致我们暖暖的小时光 > 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顾未易抱着书踢开房门,今晚又被教授那花痴女儿缠上了,烦。

    他放下书才发现床上鼓出了一个人形,拧起眉想吼醒床上的人,想想又作罢,谁知道底下的人有没有穿衣服呢,这alex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一面盘算着得换新床铺了一面转身出门,用力地去敲alex的门,里面传来熟悉的暧昧声音,他眉头拧得更紧了,也玩得太过火了一点吧?于是门敲得更是用力了。

    alex只套了条裤子来开门,火大得很:“whatthefughell?”

    顾未易也没好气:“yourfriendisinmybedroom,sleeping.”

    alex愣了一愣,才说:“she'syourfriend.nowleavemealone.”然后砰的一声甩上门。

    顾未易悻悻然折回房间,会是谁?

    他倚着自己的房门,打量床上那一团凸起,最终眼睛扫过桌子旁的行李箱,定住,心突突地跳,咽了好几次口水才试探地叫:“司徒末?”

    床上的人儿睡得死,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失笑,慢慢走近床,坐下,轻轻拉下她蒙着头的被子,司徒末。

    她就躺在那儿,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闭着眼,小嘴微张,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宁静得几近美好。

    他轻轻掀开被窝躺了进去,与她面对面躺着,被窝因她

    的体温而被煨得暖烘烘,他再挪进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把她揽入怀中,慢慢揽紧一点,再揽紧一点,生怕她突然就不见了。

    她的鼻息均匀地喷在他脖子上,他可以真切地闻到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真实得让他恍惚。

    早晨,顾未易醒过来时司徒末还在睡,而且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不到两步便停在行李箱前,俯下身撕下箱子上的纸——“亲爱的,饭不在锅里,但我在床上。”呵,真亏得她想得出来。他把纸叠好了放进桌子的抽屉里,关上抽屉再望一眼床上的司徒末,还不醒?

    刷完牙洗完脸再出来,还不醒?

    买完早餐回来,还不醒?

    吃完早餐,还不醒?

    吻了她好几下,还不醒?

    这人是千里迢迢跑来睡给他看的是不?他好几次想叫醒她,终是不忍心,便留了张纸条,带上门上课去了。

    末末醒来时花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左瞧右瞧都没见着顾未易的影子,叫了几声没人应,便确定了这家伙不在。这什么人哪,女朋友千里迢迢来看他,居然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要不是机票实在贵,她现在就打包回家。

    她愤愤然走进浴室,发现镜子上贴了张纸条。

    司徒末:

    我上课去了,今天这教授我得罪过他,课没法逃。桌子上有早餐,你多少吃一点,乖乖在家待着,我中午回来带你去吃午餐。

    顾未易

    ps:

    洗个澡!

    末末哼着歌儿洗了个澡,坐在窗口慢悠悠地吃着早餐,窗口正对着一家咖啡店,店门口有很多支起来的条纹大伞,远远望去异国情调得不得了,但却没几个人真的在那儿喝咖啡,她看看时间,早上十点多,上班时间。

    五分钟后,末末坐在条纹伞下悠闲地喝着咖啡,看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有种偷来浮生半日闲的窃喜。

    顾未易下了课就匆匆往家里赶,打开门时心里还指望着司徒末会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但是开了门进去,人居然不在。他吓了一跳,忙去找她的行李,幸好行李还在,也就是说她没走,他也不是在做梦。但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她能跑哪去?

    末末还在优哉游哉地品咖啡,观察路人,忽见一奔跑着的身影忒像自家的那口子,便脱口而出:“顾未易?”

    身影停了下来,左右望了下,气冲冲地朝她走来。

    顾未易冲到她面前,不顾她张开的手臂,开口就是炮轰:“不是叫你在家乖乖等我,你乱跑什么?你这个路痴,英语又破,迷路了怎么办?”

    末末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地踮起脚把手环上他的脖子:“呵呵,好久没被你骂了。”

    他没好气地剜她一眼,手搂上她的腰。

    这样的拥抱,在美国街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于是末末安心地窝着,傻笑着。两分钟后顾未易开始别扭了:“司徒末,很多人在看。”

    末末疑惑

    地看了一下四周,哪里有人在看?于是不理他,接着抱。

    “司徒末,我们回去再抱吧。”他的声音几近恳求了。

    她这才呵呵笑着放开他,啪一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某纯情男脸红了一下,也咧嘴笑:“这样就想打发我啊,回去我们玩限制级的。”

    果然很限制级。

    末末看着在电脑前写着实验报告的顾未易,心想:这限制级限制的是智商180以上才能做得出来。

    午餐时他带她去了一个很漂亮的餐厅,装修很有格调,东西也很好吃,可惜快吃完时顾未易的电话响了,那个据说跟他过不去的教授让他下午把什么鬼实验报告发给他。于是吃完午饭他和她回到宿舍,他就一直坐在电脑前写报告。

    本来末末很想发脾气的,发现他的电脑壁纸换成了一幅雪景后又生不起气来了,他果然闷骚到天理难容啊。于是她越想越好笑,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地乐。

    顾未易抽空看了几眼在床上滚得跟个白痴似的司徒末,摇摇头笑,拼命赶报告。

    本来要三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实验报告他硬生生用了一个半小时赶出来,发出去给教授后便牵着司徒末的小手在街上晃荡。这位进了大观园的小姐一路上特兴奋,叽喳个不停,这也问那也问,眨巴着求知欲旺盛的眼睛望着他,让他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停下来好好吻吻她。

    晚餐他带她去西班牙餐厅吃披萨,她很

    兴奋,什么东西都想点上一点,于是就满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而她只是吃了两口披萨和一对烤鸡翅就嚷嚷着饱了,鼓着肚子,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催他多吃点。

    “顾未易,别喝那什么鬼汤了,多吃点东西,别浪费。”末末敲着桌子说。

    习惯了国内吃饭那种热闹的气氛,末末在国外的餐厅有点不习惯,讲话有时不小心就比周围的人大声,难免就引来旁边的人侧目。

    果不其然顾未易皱着眉数落她:“你小声点,这些还不都是你点的。”

    末末被他这么一说有点讪讪然,现在是怎样?嫌弃她粗俗哦。

    顾未易看她闷闷地拿叉子戳着盘子里剩的半块披萨,意识到自己刚刚口气似乎重了点,笑着逗她:“司徒末,你是把披萨当我了是吧?”

    她抬眼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不搭腔。

    他不屈不挠再接再厉:“好啦,别不讲话。”

    末末白他一眼,咬牙道:“不是嫌我讲话大声么?”

    顾未易忙摆手,道:“哪里呀,我这不是怕你声音太美妙了,害人家老外茶饭不思。不然你现在站桌上大叫,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顾。”

    末末睨他一眼,说:“你就贫吧,我待会儿就买机票回去。”

    顾未易忙伸过手来握她的手,求饶着:“别呀,我错了还不行。”

    她这才喜滋滋地笑开了:“知错就好,回去跪算盘。”

    吃过饭,两人十指紧扣地牵着手,她跟他

    讲着分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她和林直存、梦露合作了一支参赛广告;傅沛让她去他刚开的工作室当会计;她搬进公司宿舍了……

    顾未易手绕过去敲她脑袋,倒是很会耍小聪明,知道他这个时候不会跟她发脾气。

    末末揉着脑袋嘟囔:“还敲还敲,再敲就傻了,本来我还可以上哈佛的,都是让你给敲傻了。”

    本来这该是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如果教授家的女儿不突然出现的话,大抵是alex放的消息,他之前也老是偷偷给教授女儿一些小道消息,他已经是第三次重修那个教授的课了,实在无计可施了。

    末末在厨房里张罗着下面条,她一回家就嚷着饿了,还说是他把东西都吃光了,害她没吃饱。

    门铃响时,顾未易在厕所,她端着锅出来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末末想当然地以为是alex的那个尤物,外国人在她眼里长得都差不多,如果身材发型一样的话,她压根儿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就是例子。

    末末笑眯眯地用简单的英语说:“alex'sout.ein?”

    讲完还侧了身示意她进来。

    尤物被她的笑容整得一愣,跟着进了门。

    顾未易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司徒末正给judy端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好客样。

    “whatareyoudoinghere?”顾未易沉着脸说。

    ju

    dy委屈地转着手里的杯子:“iwannaseeyirlfriend.”

    他冷冷地说:“it'noneofyourbusiness.”

    啧啧,这人真不客气。末末算是看出个端倪来了,敢情顾未易桃花开到异地来了,也不会水土不服的。

    “ilovehim!”judy骄傲地宣布。

    末末和顾未易对看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毛病。”

    毛病在judy那儿听成了maybe,她义正词严地再说一遍:“idolovehim!”

    末末心想,高中时老师说,在动词前用do,表强调,今儿总算是见识了一次。

    现在是末末宣示主权的时候了,她老早就想演这样的戏码,以前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几次机会,现在总算逮到一次。不过这个机会比其他的都要更难把握,语言障碍让撂狠话成为一个空想,而且就算她英语再好,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也不是这些蝌蚪文所能比拟的。

    末末在那边感叹了半天的爱国情怀,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未易和假尤物都巴巴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什么,于是她突然脑子进水般地说:“iamnothisgirlfriend.”

    顾未易被她吓一跳,愣愣地望着她。

    就连judy都傻住了,眼睛骨碌碌地在顾未易和司徒末间扫来扫去。

    末末顿了顿后,笑得阴险,道:“iamhis

    wife.”

    讲完后自己觉得特牛,用最简单易懂的英语就能达到最惊涛骇浪的效果。

    果然judy听完后一脸菜色,结结巴巴地说:“i……idon'tbelieveit.”

    “it'strue.”顾未易搂过司徒末,把她按在胸前,“andshe'spregnant.”

    judy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听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末末,就含着眼泪冲出去了。

    末末问顾未易:“你刚刚说的那个p什么的单词什么意思?她怎么一听就哭着跑出去了?”

    他笑得不怀好意:“怀孕。”

    末末愣了愣,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最近常常熬夜工作,饿了就吃夜宵,是长了几斤肉,但怀孕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那个尤物居然也相信?

    顾未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judy走后司徒末就不再搭理他了,他磨破了嘴皮解释之前没有告诉她judy的事,是因为他觉得被一个小孩子看上很丢人。但司徒末就是不吱声,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拌着凉面,据说还是特地为了他学的凉面。

    “司徒末。”顾未易夺下她手里的锅,“怎么了?”

    末末有气无力地说:“没啊,我突然又不饿了,我去洗澡睡觉。”

    洗完澡后,末末上床躺着,下巴和额头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要冒痘痘的预兆,真是的,千里迢迢来见男朋友,居然选择了又肥又丑

    的时候。

    顾未易洗完澡上床时,司徒末只是懒懒抬了一下眼,往边上挪出个位子给他,反正以前没少一起睡过,再矜持就矫情了。

    顾未易躺下来,侧过身来搂她,她一动不动,任他搂着。

    他在她头顶亲了一口,好声好气道:“说吧,闹什么别扭呢?”

    末末还是秉持着她的不吭声原则,任他东南西北风地乱吹,她不动就是不动。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好耐性的人,低声下气地哄了她这么许久,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于是火蹭地上来了,腾一下坐起来,道:“司徒末,你到底怎么了!”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责问了。

    末末懒洋洋地拉拉被他翻开的被子,说:“说了没事,你别管我。”

    顾未易更是火大,她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能活生生把人给气死。他刚想说什么,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跳下去开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他用身子挡住alex探究的视线,冷冷地问:“what'sup?”

    alex本来干了坏事就心虚,在房内隐约听到顾未易大声地说着什么,就更是忧心了,他们一起住了这么久,还没听过顾未易这么气急败坏地说过话。于是便过来敲门,确保一下没出什么事才好。

    alex见似乎没什么事,大概是小两口吵架,才摆手说:“i'mgonnaorderapizza,doyouwantsome?”

    顾未易

    也不说话,就是瞪着他,瞪得他摸摸鼻子走人。

    他回到床上,见司徒末闭着眼睛装睡,突然觉得好笑,火气也没了,搂过她安静地躺着。到后来她真的睡过去了,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软绵绵的触感撩得他心里火苗猛窜,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自己挪开,大半个床都让给她睡,自己微微悬着睡在床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末末醒得早,见顾未易可怜兮兮地窝在角落里睡着,有点奇怪,难不成昨晚她心里怨怼,梦中就把他踹远了。不过昨晚自己也真像个神经病,今天想想都不好意思了,不过都要怪他,好端端一个女孩子被他说成怀孕,还煞有介事,谁能乐意呀。

    她去浴室洗漱,照镜子发现额头和下巴各长了一颗痘,遥相呼应着,喜感得很。这一大早的,心情就破坏得差不多了。从浴室出来见顾未易还在床上呼呼睡着,把水甩他脸上,他也只是翻个身接着睡,她干脆就把湿湿的手贴他脸上,叫:“起床了,起床了,带我去玩儿。”

    顾未易眯着眼睛哼:“几点了?”

    末末看了下时间,呀!才五点,时差没调过来,便呵呵笑:“别管几点了嘛,我睡不着,你起来啦。”

    他眯一只眼睁一只眼看着她:“司徒末,不让我睡觉是不是你人生的乐趣之一呀?”

    她重重点头:“对!你快起来。”

    长叹一口气,他认命地

    爬起来,看看时间,五点!大叫一声:“司徒末,你个疯子,五点!”然后又倒了回去。

    末末叫着跳上床,蹦呀蹦的,顾未易闭着眼笑,配合着她的动作上弹、落下。

    在弹簧床被她蹦坏前她也累了,趴在顾未易身上去掰他的眼皮,翻开露出红红的内眼皮和白白的眼珠。末末叫了起来:“怎么都是白眼珠呀?死了吗?死了吗?”

    说着去探他的鼻息,他配合地屏住呼吸。

    末末喃喃自语:“没呼吸了,怎么办?对了,心肺复苏!”

    说完有模有样地捶起他的胸口来,他忍着痛一动不动地让她捶。

    她欢呼起来:“噢,总算是死了。”

    顾未易翻过来压住她,掐住她脖子骂:“你这个蛇蝎妇人,人工呼吸没听说过啊!”

    她咯咯地笑个不停,他啪地亲她一口,她还是笑个不停,他再啪啪地亲两口,她还是咯咯笑。秉承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精神,他忍不住去咬她笑得通红的脸蛋,然后是耳朵,自从亲自证明了耳朵是她的敏感带后,他就特别喜欢亲她的耳朵,只要一亲,她就叫着缩成一团,软着身子任他为所欲为。

    末末本已神志不清,直到他低下去亲她脖子时蹭了一下她的下巴,刚好蹭着她那颗新生儿痘痘。她霎那间疼醒过来,推开他往床下跑。

    顾未易愣愣地看着她光着脚下床,她没带睡衣来,穿的是他的运动服,深蓝色的运动服长长地罩

    住她纤小的身子,连下面的短裤都给盖了过去,看上去就像是只穿了一件上衣似的,两条腿在深蓝色的衬托下显得白且细,风情万种。

    他回过神来一把把她拖回床上,压住:“想去哪?”

    末末红着脸讲不出话来,明显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后更是动都不敢动。

    于是脸对着脸,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末末突然间觉得怎么像两军对峙般的严肃呀,于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顾未易见她笑,又亲了上去,照例是先亲耳朵,擒贼先擒王。

    然后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然后衣服一件一件地落地……

    末末又一次迷迷糊糊地想着,美国真的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末末同志光荣伟大地牺牲了,可谓生得光荣,死得伟大。

    末末不知道其他人做完这件事之后要怎么办,反正她是忒尴尬,眼神跟他的一接触,脸就火辣辣地烧起来,好几次试着要讲什么都发现自己语言组织能力出现了严重问题。

    但看在顾未易眼中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以为她后悔了,于是自责得不得了。

    alex出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奇怪的画面,客厅的长沙发两人一人坐一头,认真地看着电视,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都是局促不安。他还以为是自己害的,便噔噔跑到沙发中间坐下,热情地跟末末解释那个教授的女儿还小,不懂事,是个小王八蛋

    。

    末末听不懂太多的专业骂人词汇,只觉得这个大个子着急的样子挺逗趣的,便呵呵笑。而alex则以为他掏心掏肺的辱骂有了效果,心下高兴,便也随着呵呵笑。

    一白一黄,笑得相见恨晚,笑得其乐融融,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了我们,这个世界早已无国籍种族之分,我们是地球村。

    但顾未易小朋友思想觉悟远没那么高,他看着他的女人前一秒还连眼神都不肯跟他接触,下一秒就与别的男人笑得甜蜜,心里就大大的不爽。

    “alex,gobacktoyourroom!”顾未易盯着电视机道。

    alex还想说什么,看看顾未易的脸色,觉得还是算了,瑞士人嘛,爱好和平与中立,赶紧进房吧。

    客厅又只剩他俩,末末悄悄收起笑,又尴尬起来了,老是很不纯洁地想着,我见过这人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人也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实在是无法严肃认真地对话了,所以人类还是需要穿衣服的,不管天多热,还是穿着吧。

    顾未易拿起遥控按灭电视,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末末一愣,望着他不说话。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等于默认,于是聪明的科学家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问:“那你想怎么样?”

    末末纳闷,想怎么样,不是说好了今天带她出去玩么?便说:“我想出去。”

    中国语言向来以其色彩含义

    丰富而称霸世界,比如说,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所以这话在顾未易听来,是司徒末受不了他,想离开。便气急败坏起来:“不准。”

    末末由纳闷变为郁闷,现在是怎样,到手了就嚣张起来么?她本想跟他吵,但吵架就难免要看着他的眼睛,她现在最做不得的就是看着他的眼睛,一看就会觉得,忒深邃,忒迷人,忒让人想入非非,忒让人想扑倒。

    于是末末选择了冷战,反正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游刃有余。

    冷战这回事,顾未易实在很是讨厌,有时真恨不得把司徒末脑袋劈开,看看是不是大脑里哪一区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讲话!

    打破僵局的是末末的肚子。

    沉默中,末末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哀怨地抚着肚子道:“孩子,妈妈知道你饿了,忍忍吧。”

    这本是末末自以为的幽默与哀怨,哪知话音一落,一道天雷劈入两人的脑袋。

    对看一眼后,顾未易试探地问:“我去买药?”

    末末瞪他:“当然你去买,难道我去买?”

    他小心翼翼地问:“买什么牌子的?”

    末末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他:“我怎么会知道!”

    顾未易傻乎乎地被砸了个结实,边往门外走边说:“那、那我去买了?”

    二十分钟后,顾未易提着一袋食物一袋药回来。

    末末去翻那袋药,乱七八糟的都是英文,她随便抓了一瓶拧开要吃,顾未易抢过来看了一眼说

    :“这是胃药。”

    她再抓了一罐药打开:“你买胃药干吗?”

    他又抢过来看,说:“感冒药。”

    末末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人把药店里每种药都买了一点。

    于是她摊着手说:“把药找出来给我。”

    他掏了半天掏出两片小药丸,末末眼尖地看到袋子最底下埋了一盒传说中的保险套,便一把抢了过来,瞪着他:“这什么?”

    某人低头脸红扮清纯,手还绞着自己的衣摆,讷讷道:“人家也不知道。”

    末末的胃一阵翻腾,忍不住又拿抱枕丢他。

    顾未易笑着躲开,递过另一袋子,说:“吃点东西再吃药。”

    于是,又和好了。

    顾未易有时很纳闷,自己明明属于少年老成,怎么会老跟司徒末闹一些有的没的别扭。

    顾未易上午带了末末去学校晃荡,遇到不少同学,都对这个迷你的东方女生很感兴趣。他形式上带她绕了一圈,就匆匆离开了。中午去餐厅吃饭,司徒末一直嚷着吃不下,没办法两人随便吃了一点回到宿舍。本是靠着一起看电视的,突然司徒末蹦起来往厕所里冲,他吓了一跳,跟过去,她抱着马桶干呕,脸色发白。

    顾未易问:“你怎么了?”声音竟是有点发抖的。

    末末摆着手说不出话来。

    他待她平静了一点,抱着她就往医院冲,计程车上她歪歪地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皱着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慌得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后

    悔自己当初没选医学系。

    进了医院,护士小姐被两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嗑药或是食物中毒,迅速安排了检查,结果司徒末只是对避孕药有反应,最终医生给司徒末打了止吐针。

    回到宿舍,顾未易把司徒末放床上,用被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她刚开始没精神,任他折腾,等到好一点了才挣扎着从被子山里滚出来,安慰眉头皱得扭曲且脸色一直苍白的顾未易:“我好多了,你别担心。”

    当天晚上,顾未易搂着司徒末,头埋在她颈后闷闷地说:“司徒末,我们结婚好吗?”

    末末体谅他今天真的是被吓到,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好好,明天就去结。”

    他声音还是闷闷的,唇微微贴在她耳后,抱怨道:“你在敷衍我。”

    她笑:“被你发现了呀。”

    他气恼地咬她耳朵,她笑着边躲边求饶:“好痒啦,我错了嘛。”

    他慢慢地把咬转为亲,一寸一寸地舔舐着,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压在她身上喘着气。

    末末对他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有点不明白,又没脸开口问,便只是推推压在她身上的他,说:“重死了啦。”

    他微微用手肘撑起身子,但还是贴在她身上,眼睛灼灼地望着她,声音喑哑低沉:“对不起,嫁给我。”

    这没头没尾的道歉,末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有一部韩剧叫《对不起,我爱你》,便低低笑了起来。

    顾未易一片

    真心昭日月,某人却是一片真心驴肝肺,他气闷得又是一阵热烈的激吻,直到司徒末喘不过气来又求饶着说:“嫁嫁嫁,你要我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

    后来末末枕着他的手臂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还听他在唠叨什么以后再不让她吃避孕药之类的了。

    第二天末末还在会周公就被顾未易折腾起来了,她困得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肯张开眼睛,他便自己动手换了她的衣服,再随便弄了点早餐喂她吃,然后把还在梦游的她塞进车子,她在车中又睡了过去。

    再次被摇醒时是在一家教堂前,末末一瞬间清醒过来,瞪着顾未易问:“我们来这里干吗?”

    顾未易冷静地道:“结婚。”

    末末抖着声音道:“我、我信佛的。”

    他不理她的胡言乱语,拖着她往里走。

    末末尖叫:“我不要结婚啦!人家想穿婚纱,想漂漂亮亮地结婚!”

    本是权宜之计,顾未易听到却停下来,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候后alex出现在他们面前,带了几套婚纱礼服给她挑,她稀里糊涂地挑了一套婚纱,然后稀里糊涂地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拖去化妆,然后稀里糊涂地对着神父说了“yes,ido.”

    期间alex拿着相机噼里啪啦地闪着光,不时还吹吹口哨,顾未易一直是微笑的,掏出一对戒指套进彼此的手后,他趴在她耳边说:“老婆,我爱你。”

    末末的

    眼眶红了,唉,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

    晨光,色彩斑斓的礼堂,笑眯眯的神父,微微跑调的《婚礼进行曲》,红着眼眶的新娘,弯着嘴角的新郎,新娘的白纱长长地拖在地上,有一角还踩在了新郎脚下,新郎身上的黑色礼服剪裁合身,但脚下的皮鞋明显大了一码……虽美好得不够完美梦幻,但却像电影里的柔焦镜头,晕开在心上,温温浅浅的暖。

    短短一上午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完成了人生大事,末末这人有时脑筋会短路,在车上坐了半天后,动动与顾未易一直交握着的手,说:“我们真的结婚了吗?合法吗?”

    顾未易俯过来亲了她额头一口,说:“结了,合法。”

    开着车的alex吹了一声口哨。

    末末心想,算了,结了就结了吧,便也俯过去亲了顾未易一口,说:“我还真乌鸦嘴,随便说是你老婆,就真的成你老婆了。”

    他只是笑,不说话,用力地握紧了两人交握着的手。

    末末眼眶又一阵泛泪,就这样了吧,与这个人,一辈子风雨同路。

    下午末末跟着顾未易去上课,两人躲在教室最后一排,顾未易很专心地做着笔记,末末很专心地睡着觉。他偶尔停下笔看看睡得嘴微开的她,有点遗憾,若是两人大学念一个学校就好了,那就可以像这样和她过四年单纯的大学生活。

    下课后顾未易摇醒她,牵着还迷迷糊糊的她往回走。

    中

    午两人去逛了一会儿,顾未易给她买了套很可爱的睡衣,他本来想买一条丝质的睡裙的,末末觉得那东西穿在身上等于没穿,于是鄙视了一顿他的恶趣味后自己挑了套上面有多拉a梦的睡衣。

    晚上顾未易写报告,末末趴在床上边哼歌边翻杂志,是她逼着顾未易去楼下买的时尚杂志,时尚杂志这种东西有个特质,可以只看图,不用去管旁边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末末翻杂志的手突然一顿,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冒出脑海:咦,回国怎么跟家里人说?难不成说,我出了趟国,我结了趟婚,呵呵。

    于是她合上书,叫:“顾未易。”

    “嗯?”

    “我们怎么跟家里人说啊?”

    “随便。”认真的某人头也不抬,明显在敷衍。

    末末不乐意了,杂志顺手就飞过去,打中他的背:“我要离婚。”

    顾未易还是头也不抬:“没关系,反正国内还没登记。”

    ……

    顾未易写着写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安静得太诡异了,回过头去看,司徒末坐在床沿,手捂着脸,肩膀颤抖着。

    他丢下笔跑过去蹲在她面前,用力掰开她的手,本以为以她鬼灵精怪的性格,指不定捂着脸在笑,但不是,掰开来却是泪流满面。

    于是,继当年鬼故事事件之后,顾未易又一次被司徒末的泪水吓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了?”顾未易边抹着她的眼泪边着急地问,“是不是又想吐了?”

    末末抓住

    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他吃痛地皱起眉,却不敢抽回来,只好任她咬。

    好不容易狗小姐松了口,顾未易望着手上深到几乎见血的齿印说:“你谋杀亲夫呀?”

    末末咬完人后心情好了点,凉凉道:“鬼和你是夫妻,反正还没登记,姐姐我就当今天陪疯子演了一场戏。”

    聪明如顾未易马上知道是哪里踩到地雷了,忙赔着不是:“我开玩笑的,我们可是在上帝的见证下的合法夫妻。”

    末末嗤之以鼻:“合你个死人头,我信佛的。”

    他直起身坐到床沿,赔着笑凑近:“佛曰,不可始乱终弃。”

    她推开他:“施主请自重。”

    毫不自重的男施主干脆扑倒女施主,脸和脸不过五厘米的距离,说:“我都道歉了,再不依不饶就太小气了吧。”

    末末侧头避开他喷在脸上的气流,咬字清晰:“我、就、小、气。”

    他低下头轻咬了她脖子一口,说:“那你想怎样?不然我任你蹂躏?”

    末末不动,半晌才幽幽地说:“你要是后悔了就早点说,趁着没登记。”

    顾未易掰正她的脸,沉着脸说:“司徒末,后悔的是你吧。”

    末末有种被看穿了心事的狼狈,能不后悔吗?眼前这人的的确确也才认识不到一年,难免还是会忐忑。再说了,谁的婚结得这么莫名其妙的,早上被叫醒去结婚,结完婚下午去教室上课?

    顾未易见她半天不说话,叹了口气,从她身上翻

    下来,回到桌子前翻书。

    末末坐起来,靠着床头看他微僵的背,怯怯地叫了声:“顾未易。”

    他翻书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你先睡吧,我写完报告就睡了。”

    他把书翻得哗啦啦响,末末咬了咬下嘴唇,好几次想说什么都没开口,最终还是躺好闭上眼睛,黑暗让她的听觉异常的灵敏,他停下翻书的手,他良久没发出任何声响,他轻轻挪动了椅子,他关了灯,他向床边走来,他掀开被子,他躺了下来。

    就这样,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末末却害怕起咫尺天涯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未易靠了过来,轻轻地环住她的腰,从背后把她揽入怀里。

    末末扁了超久的嘴才微微上扬,转过身去回抱他。

    顾未易愣了一愣,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她的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才埋怨似的说:“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也不哄哄我。”

    他抚着她的长发,难能可贵的温柔:“没关系,我确定就好了。”

    有点粗的手掌慢慢地在她背上摩挲着,微微地带点电流。末末觉得他抚过的每一寸肌肤上的汗毛都随着他的动作竖了起来,就像中学时物理老师拿把塑料尺在脑门上摩擦了几下就可以把桌上的小碎纸一片片吸上来。末末叹了口气,算了,在劫难逃。

    末末推了推还压在她身上的顾未易:“起来,重死了。”

    他不但没起来,反而把全

    身力量都压向她,还顺便多亲了几口。

    且不论这压死人的体重,俩人身上汗津津、黏糊糊地贴在一起,末末觉得每个毛孔都堵住了似的,想推开他又没力气,只得放下脸求他:“起来嘛,黏黏的好难受。”

    他坏笑:“叫老公。”

    她从善如流,甜甜地叫:“老公。”

    软软的声音叫得他骨头都酥软了,他咬了她下巴一口,从她身上翻下来,抱起她走向浴室。

    调了水温,本来是准备冲一冲的,哪知司徒末根本就软软地站不住。顾未易只好把她放入浴缸,往浴缸里放水,然后扯下毛巾帮她擦着身子。

    顾未易拿了条大毛巾包住她,把她抱回床上去,她嚷着要穿衣服,他不给,她作势要哭,他白了她一眼,无奈地从床尾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清晨,末末醒来,看枕边人睡得香甜,长睫毛盖着,轮廓也柔和,看上去居然孩子气得很。她伸手去翻他的睫毛,他的睫毛软软的,像毛笔一样刷着她的食指。

    顾未易皱起眉,哑着声音:“别闹。”

    末末咯咯笑,把他的睫毛捏成一小撮,用食指和拇指搓着。

    顾未易抓下她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腰,眼睛还是眯着的,嘴却已经随便找了块地儿吻了下去,慢慢地吻着磨着,竟然又来了兴致,便睁开了眼。

    末末见他睁开眼时里面熊熊燃烧着的火苗,心想不妙,正要逃,终还是来不及,可

    怜的末末又一次被就地正法了。

    于是新婚小夫妇在床上拖拉了一上午,中午饿了起来吃饭时末末才忽然想起某人今天没去上课,于是捏了一块面包丢他:“你居然逃课。”

    顾未易懒得理她。

    末末捏了一块更大的丢他:“你要是毕不了业,我就跟你离婚。”

    顾未易这回可不敢说反正还没登记了,只是伸手拿过她的面包:“你不想吃就说,少浪费粮食。”

    她得意地笑,拿叉子去插他盘子里已经切好的牛排。刚刚他让她点牛排,她死不要,一是觉得自己吃不下,而且她说这餐她请客,牛排那么贵……二是觉得电影里常常有女主角抱着装有长长的法国面包的牛皮纸袋,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哪知道法国面包硬得跟石头似的。

    顾未易翻白眼:“你刚刚不是说你不吃牛排。”

    末末嘿嘿笑:“我现在突然想吃了。”

    他认命地把盘子推给她。

    下午末末还是跟着顾未易去上课,还是在他的课堂上睡得天昏地暗。

    晚上继续一个学习一个在床上翻杂志。

    末末翻着翻着无聊,便把杂志丢一边,坐起来去翻顾未易床头柜的抽屉,边翻边说:“顾未易,你的抽屉好无聊,都是书。”

    顾未易置若罔闻。

    她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书出来翻,《半导体材料》,看上去就是催眠佳品。奇怪,明明都是中文字,每个拆开来看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组合起来她就横看

    竖看都不懂。

    她翻了两页,本想丢下的,居然就发现里面夹了头发,恶心地抖到地上,想想不对,又捡了起来,眯着眼估算了一下长度,一长一短的两根长发,打成了一个结。

    她操起书用力砸向他,书啪一下打上他的背,滑下,掉在地上。

    顾未易边感叹着已婚妇女的暴力,边转过椅子去瞪她:“顾太太,你杀夫啊?”

    末末捏着两根头发抖了抖,做出一个抓奸在床的表情:“你说说看,这是谁的?”

    他疑惑地看看她,再瞧瞧地上的书,直说吗?不行,她会得意到天荒地老。

    他绷起脸:“除你还有谁,那书从国内带来到现在还没翻开过,司徒末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脏,我之前一直叫你不要拿我的书去当枕头的,你就不听,有一次我还看到你拿我的书去垫砂锅……”

    末末揉了揉手中的头发,仔细看看长度颜色,再仔细看看顾未易数落得认真的脸,扁起嘴:“好嘛好嘛,人家知道了,我拿去丢掉,别再念我了。”

    丢完东西回来的末末看了眼认真写报告的顾未易,便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低了点,这天太热了,把她家宝贝老公的脸都热红了。

    ","downloadattribute":"2","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464993193/464993205.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464993193%2f464993206.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464993206","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464993193","chapterurl":"/r/464993193/46499320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464993193%2f464993206.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2","chapterid":"464993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