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板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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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站:担待

    钟奕铭抱着倪应竹回许熙森的住所,她一开始拼命地挣扎,踢他打他,他任由她撒气,就是不肯放她下去自生自灭。

    后来她自己也知道无力改变结果,就那么缩在钟奕铭臂弯,紧紧抿着苍白的唇瓣不说话,小小的一团,看在两个男人眼中,更是心疼坏了。

    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全然湿透了,许熙森小步跑在前面带路,就怕晚一分钟,妹妹的身体要受不了,而如果她生病,他肯定要自责而死。

    他和钟奕铭默契的达成共识,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件事会爆发,而爆发后,她居然会生这么大的气,她那么爱钟奕铭,甚至这次连分手的心思好像都动了。

    许熙森有点害怕,他虽然是亲哥哥,可也知道论感情,他明显不如钟奕铭,若钟奕铭都要被她嫌弃甚至抛弃,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许熙森按指纹开门,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找了两条干净的毛巾扔给钟奕铭。

    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眼看越来越低,熙熙需要擦干然后换上衣服去泡个澡,千万不能感冒。

    她倘若难受身体不舒服,他心都要碎掉了。

    钟亦铭接了许熙森的毛巾,倪应竹在他的强势带领下,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用毛巾将她一头长发包裹,温柔而细心的擦拭,认真谨慎的样子,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被精心的呵护。

    餐厅饭桌上的饭菜还散发着一缕热气,香味扑鼻,传到倪应竹和钟亦铭鼻腔间,他们对此并无多余表示。

    倪应竹抬手问钟亦铭要毛巾:“我自己来。”

    可能也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他没有给她,她话没说第二遍,也并无多余情绪。

    倪应竹会崩溃其实有迹可循,因为当时倪老师躺在病床上一无声息,她再难过无法对抗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所以她痛苦,但并未将种种消极情绪发散出去。

    但不好的情绪它是一个累积的过程,以为悲伤随着时间流逝,内心创伤已然愈合。

    其实不然。

    更何况,意外使人痛苦,因为事情明明可以不用这样,却被人力更改,这其间充斥着的遗憾、追悔、可能性……

    种种不可推测,是比事件本身更加让人痛苦的。

    至少倪应竹知道后不止一次自责,若她就在惠城工作,每天能守在母亲身边保护她,怎么可能,他们闹事她一无所知,而母亲,她躺在冰冷楼道里的那几分钟,该是多么的害怕和心酸。

    倪应竹遗憾,为什么自己不能早早出人头地,如果她实力棒经济条件好,不顾母亲体贴反对给她请专业的护工,可能她现在也还陪在她身边……

    就太多太多未知的想象,它像一张网层层将倪应竹缠绕期间,她都不敢多想,稍有轻举妄动,网绳一点点收紧,勒住她发麻的身体,呼吸受阻,堵的难受。

    “去泡个澡!”

    虽然倪应竹不理人,但该操的心,钟亦铭一点不敢漏,因为痛了病了,心疼的还是他。

    倪应竹被钟亦铭牵着,知道结果她也懒的反抗,任由他牵着走到浴室门口。

    许熙森还站在那里,意外而来的雨水湿透了他身上的衣服,他掌心捧着一套干净的女士家居服,买房子之后,他还有母亲,有空上街或上网,都会给她亲自挑买衣物用品之类,就想她来家里住的时候不会抓瞎什么都没有。

    倪应竹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一直关注她的变化,一身水汇在脚下,打湿他鞋底的地毯。

    还不到大网供暖的时间,房间里开了空调,他的脸不知被空调吹的有点红,还是纯粹在风雨中被冻的。

    倪应竹忽然被鼻酸所侵袭,他们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们担心她也知道,她就是自我情绪无法自洽,反而把所有无可奈何都怪在他们头上。

    她知道这很无礼,伤害最亲近的人是人类最愚蠢的行径,可她无能为力。

    一个人除了理智和担当,总有些小情绪,强烈的需要别人去包容和忍让。

    倪应竹从许熙森手里拿过换洗的衣服,转身进门,当他们面合上门板,然后上锁。

    咔哒一声,许熙森和钟亦铭心下一跳,有种从此被倪应竹拒之心门之外的恐慌在心头萦绕。

    许熙森叹口气:“你也赶紧擦擦吧。”

    打从许熙森认识倪应竹这个人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个脾气很好而且开朗的人,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

    也真的是越在意的人,她的高兴也好不爽也罢,每一种情绪都牵动着你的心脏,所以更加敏感和忧心。

    钟亦铭没有拒绝,未婚妻的情绪还得他来安抚,他没有生病的资格。

    “别皱着眉头了,熙熙很爱你,不会一直生气的。”

    不得不承认,倪应竹方才冷漠到骨血里的那个眼神,钟亦铭非常在意。

    心一抽一抽的滴着血,他宁可她狠狠地打他一顿,或者哭,骂人也好,回到那个什么都跟他交流交换意见的以前,而不像现在,冷冷清清,像隔绝了一切,眼睛里面只有她自己。

    他一个大男人,知道不该抓住这些,但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情绪就是你的情绪,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许熙森叹口气,他自顾不暇,可不得不先关注钟亦铭,妹妹的幸福与他有关,但最大的相关者是钟亦铭。

    这一点他一早就知道,所以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他吃醋挑刺,都没有问题,但当两人闹矛盾,他一定是身体力行为他们披荆斩棘的小卒子,这更无可厚非。

    “雨下的有点大,你们今天住这儿,好好哄哄她,我们至少出发点善良,她会理解你的。”

    钟亦铭放下擦干头发的毛巾,许熙森也一并准备了他要换洗的衣物,他拎着进屋,手机在这时嗡嗡震动了几下。

    “我去接个电话,你听着点阿竹,别让她在里面待太久。”

    看他表情一瞬间郑重起来,许熙森意识到这个电话的重要性,爽快的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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