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半天，硬是一份都卖不出去。
唉，卖食物比卖美妆难多了。
美妆之类在她业务范围内，色号词汇张口就来，而且大众对胭脂水粉比较熟悉，卖起来也不难。
姜撞奶就不一样了，大伙儿见都没见过，敢于尝试的人至今没有出现。
反观桑小恬右手边卖豆腐脑的，光是坐在小板凳上不吆喝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去买。
徐子遇喊得口干舌燥，经过桑小恬同意后从箱子里捧了杯姜撞奶出来。
一碗下肚，冻僵的小脸红润起来。
“姐姐，我们要不要再等等啊？说不定想买的人正在来的路上呢。”
桑小恬瞥见旁边卖豆腐脑的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而自己一碗都没有卖出去，不免有些落败。
身后的哞哞叫了两声，好像在催促她赶紧回去。
“臭牛，你再等等，我一定能卖出去！”
万事开头难，哪里有什么一蹴而就，调整心态后，桑小恬决定换一种方法把姜撞奶卖出去。
她算了算盈利，大手一挥，挂上买三碗送一碗的牌子，如果是呼朋唤友一起来的话，就给带头的人免单。
终于，姜撞奶的摊子来了第一个人。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寒冬下他衣不蔽体，瘦骨嶙峋，一双苍老干涸的眼睛空洞的望着桑小恬。
他颤抖的伸出手中的破碗，卑微的乞求道：“好姑娘，行行好吧，我快饿死了。”
桑小恬于心不忍，虽然嘴上说再不把姜撞奶卖出去自己也快饿死，行动上还是给乞丐一碗姜撞奶。
望着手里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乞丐没有多挑，有吃的就不错了。
他说了句好人一生平安，捧起姜撞奶，狼吞虎咽。
一些被桑小恬写的牌子吸引的人静静等待乞丐的反应。
他们有尝试的心思，但没有尝试的胆子。
一碗下肚，乞丐满足的抹了抹嘴，问：“姑娘，这是什么？太好吃了！”
牌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姜撞奶，看来老者不识字。
桑小恬给他解释了一遍，见他没有要走的样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五毛钱的天。
乞丐看样子在镇上有一段时间，说不定对镇子情况比自己还熟悉。
正好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也不是不可以。
桑小恬问他：“老爷爷，您在镇上生活了多久啊？”
乞丐沙哑的说：“大概七八年了吧，我刚到这里的时候，镇子还没有现在热闹哩。”
桑小恬问：“那你知道镇上的哪里人最多吗？镇上的特色小吃又是什么？”
乞丐想了想，说：“往北边走，镇子上的人就越来越多。”
北边，那不是通往京城的方向嘛，天南海北的人都会经过那。
桑小恬一拍脑袋，哎呀，他怎么没想到往北边去卖姜撞奶呢？
那里的人肯定比菜市场门口要多呀，说不定有勇士过来尝一尝呢。
正想着，一个看起来莫约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牵着一个和徐子遇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小男孩指着姜撞奶，咽了咽口水，奶声奶气的对他说：“爹爹，我也想要。”
男子看了眼牌子，不贵，也就三文钱一碗，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不敢轻易尝试。
小男孩抱着他的大腿也不放，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扯着要来一碗。
乞丐说：“这个姜什么奶好喝的嘞，我喝了一碗还没死嘞！”
男子半信半疑的买了碗，即使相信喝不死人，也认为姜撞奶好喝不到哪里去。
事实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儿子尝了一口就爱上了，并且嚷嚷着还要再来一碗。
有这么好喝吗？
男子又买了两碗，一碗给儿子，一碗给自己。
儿子干完一碗时，他已经干完一碗，又来了一碗。
一些观望的人也凑过来品尝。
有的一碗接一碗，有的直接按照牌子上的买了三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桑小恬的姜撞奶已经卖空了。
有回头客意犹未尽。
“妹子，明天你还来吗？”
桑小恬揣着鼓鼓的荷包，眉开眼笑，“还来啊，不过明天我大概会在镇子的北边。”
“只要你来就好，天南海北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哈哈哈哈——”
周遭的人听后大笑。
夸张是夸张了点，但是也侧面反映了桑小恬姜撞奶的成功。
回到家时日落西山，匆匆出去的裴砚还没有回来。
“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桑小恬刚打开门，让徐子遇把赚得的三百文钱放好，自己去清点一下还剩多少食材，能做多少碗姜撞奶。
她刚一转头，一个麻袋扑面而来，眼前一黑。
刚想开口喊救命，就被什么东西敲在脑门上，脑袋瓜嗡嗡的响，金星乱转，不省人事。
裴砚和老师商量今年科举可能会考哪些题，老师说的题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老师说，如果他稳定发挥，绝对能拿到前三甲。
裴砚和老师道了谢，望了眼深沉的夜色，起身离开。
大街上行人不多，寒风瑟瑟，不禁打了个冷颤。
“裴兄，请留步。”有人叫住他。
裴砚转身一看，正是常云帆。
他穿着厚重华贵的大氅，左手提着一个金丝鸟笼，一只五彩斑斓的云雀在里面活蹦乱跳。
身为一个贵公子，是逗鸟赏花的好手，兴趣广泛，除了学业。
裴砚不冷不热的回应：“世子。”
“哎呀，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毕竟咱们都是抄过作业的交情了。”
常云帆大咧咧搭上裴砚的肩膀，说：“裴兄，要不要喝一杯？”
裴砚拒绝道：“谢谢好意，家里有人在等着，她现在应该有点着急了吧。”
常云帆一脸了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明白了，家有娇妻是吧，行，就欺负我没有呗！”
裴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裴砚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常云帆一字一顿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压低声音，可怜兮兮的说：“家里实在待不下去，我娘太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