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死物”，便是“活物”。
但是焦笙面临一个比现在状况更紧急的状况。
要上班要迟到。
他翻出一块面包，没空管死的还是活的，套上外套就往外跑。
出门的时候，暴雨依旧下着，天气预报发出了红色预警，雨量过大，让市民做好防洪准备。
冒着大雨冲到地铁站，地铁上，焦笙一路刷着新闻，看到了一则不太受关注的边角料。
昨日在本市有局部的酸雨现象，分析其原因，源头或许系市郊工厂大量排出废气所致，目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暴雨比昨夜雨势稍小，他到达编辑部的时候，全身还是淋湿了。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表情挺严肃的，吴西楼外出了。
“这是什么？”打开吴西楼给他的u盘，他被边上带密码文件夹吸引住了，这是一个投稿信箱文件夹，但是设了密码。
坐在一边的小助理探头过来。
“这是这段时间的投稿，有用的我们都会放在这里，方便记录和筛选，不过这个文件夹只有吴主编知道密码。”
焦笙很快就将昨天的稿件整理好发给整合资料的小赵，但是一直外出的吴西楼没有回来。
一直到下午，吃饭时间过后，吴西楼来了电话，让他带着昨天的稿件材料到周麟家中。
雨下得太大，焦笙心一横，肉疼地打了出租车。
刚到地方，远远的焦笙就看到那栋楼被警戒线围住。
焦笙远远看到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窝草不会吧？
他心理有那么一点不祥的预感。
工作人员直接带他上楼，进门前房间内刮来一阵很潮的风，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被带入现场的焦笙首先是看到吴西楼，他走过去与他对视，一开始没看到什么，直到他顺着吴西楼的视线，往自己的身后看去，一下子浑身都定住了。
满眼狂热鲜艳刺眼的颜色。
鲜红的、橙黄的、黑漆的、扭曲的乳白色，在整面墙涂满。
红色的面积很大，像是还没有干涸，红得发黑，但是这就像是昨晚焦笙拍摄的那副狂欢图的巨型版本，一打眼看去，似乎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周麟呢？”
蹲在地上一位看起来在收集什么东西的警察抬起头来，戴着眼镜的目光看起来十分冷静，替吴西楼回答。
“他失踪了，不，准确来说，是消失了。”
焦笙脑子先是嗡了一下，然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走进来时，脑子里就一直想着自己今早的噩梦，深怕自己做的梦成为了现实。
他曾经从老家老人口里听过一个口耳相传的说法。
这个说法就是，清晨做的梦醒来之后如果能清晰记得，便有可能是预知梦。
这未免太邪乎，焦笙当然是不信的。
但事实上，某些事情只要你听过并且记下，就会在心里种下心魔。
你真的遇上的时候，就很容易被趁机侵入心灵，变得开始犹豫怀疑。
上个月刚买的那只电子表数据显示，焦笙在醒来前的二十分钟进入过一次快动眼睡眠。所以他是在七点半左右做的那个梦。
负责说明情况和询问他们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警察，看了证件，叫做万锋，拿着小本本一边问话，一边记录。
他指了指旁边的角落，“我们过去说。”
三人走到一旁，他上来就直接问了两个问题，昨晚就你们两人来吗？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吗？
“我只是例行询问，”虽然这么说，但万锋的用一种独有审视的目光盯着焦笙和吴西楼，焦笙和吴西楼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他皱眉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没有地四个人？”
“调查结果显示，昨晚到现在，除了你们三人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房间里，但是，小区摄像头近半个月的记录里，并没有显示有其他人进出过周麟这套顶层公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焦笙脑子懵了一下，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有第四者，自己和吴西楼当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时屋里十分亮堂，这间公寓又属于半开放式的结构，除了书房、卧室和卫生间，其他地方都一眼可以看穿。
所以，在吴西楼和周麟去做梦游实验时，房间里很有可能有人正藏在某处，或许是书柜，床底，卫生间。
如果是书柜，焦笙情不自禁将目光移到那个封闭式大书柜。
那个位置正好正对着当天他做的那个桌子正对面，焦笙脚底发麻。
吴西楼低头思索了一下，拍了拍焦笙背后的背包，说：“他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证实我们的确是三个人。”
焦笙将背包里的行李摊开，放到了书桌上。
录音，录像，焦笙和吴西楼从到达周麟住处一直到离开这段时间，几乎全程都有录音和录像。
他们从进门就开始拍摄，由焦笙手持轻便款摄像机，索尼老款，不过画面还是很清晰的。
画面慢慢地跟着时间在变化，但是看了一遍下来，除了周麟怪异的梦游症让万锋皱眉之外，没有太多其他的疑点，直到看到第二遍时。
“停一下！重放这一段，”万锋说。
焦笙注意到，有一个地方似乎让万锋很在意，他每次看到这里，都会皱眉。
再一次看时，当时他们进来后，画面一晃而过厨房的半岛，万锋在这里按了暂停，上面摆着两杯咖啡。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有两杯咖啡。
所有人看到后，万锋再一次播放视频，五秒后再转回这个到厨房半岛时，那个咖啡杯就不见了！
操！真的有人！
焦笙全身都凉了，鸡皮疙瘩全起来，揣在口袋里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万锋更是立刻起身，在现场重新查看了一遍可以藏人的地方，自然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等收集证据回去化验，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这里，焦笙有点疑惑了，既然藏人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为什么万锋会说有第四个人？
他问出自己的疑问。
“有一种证据叫做行为证据，在这些可以藏人的地方的确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屋子里常用的东西摆放位置，使用方式，有一部分不是周麟的个人习惯。”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桌面：“第四人是左撇子，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鼠标放在了左侧，而你们拍摄的视频里也可以看得出来。”
焦笙立刻去看回放，果然，两杯咖啡，的确有一杯是摆在左边，所以这个第四人的确是左撇子。
跟着万锋又讨论了一会，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只能往周麟是不是有左撇子朋友的方向去调查。
因为证据表明，在焦笙和吴西楼走之后，周麟还打电话给了另外一个朋友，所以应该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没有失踪。
这让吴西楼和焦笙的嫌疑变得很小，所以被问完话就打算放他们走。
临走前，焦笙忍不住又在屋子里溜达一圈，看了一眼卫生间和书房。
房间的陈设以及各种家具摆放方式，都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可在家里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焦笙觉得屋里屋外都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不过他怎么看也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走过一面全身镜时，他突然记不起，那天有没有这面镜子。
他问吴西楼，吴西楼摇头说没有这种感觉，镜子好像有，于是他就把这种感觉归结为自己神经质。
回到编辑部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再蹲一个小时就可以打卡下班，就在他找了点零零散散的事情要开始干时，一封邮件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是发小王神发的，但是没有回复那幅画相关而是留了几个字：你看看这个。
邮件带了附近，点开后里面是一段视频。
焦笙点开了视频，开始的画面很暗，看了一段，发现这是一段驴友旅途vlog。
已经接近黑夜，开车自驾的驴友应该是在某条大河边上，能听到奔腾的河水声。
车灯只能照亮黄泥路的一部分，周边已经黑漆漆很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是黑夜，画面已经接近于黑白，只有黄色的车灯证明这是个彩色视频。
拍摄者一直在高歌，空荡荡的路上回响着拉长的嗓音。
拍着就这么前进了五六分钟，这让焦笙失去了耐心，但是还是想看完，便加了倍速。
忽地，车子停了下来。
这应该是几人同行的小驴友团，此刻，有人走到了车子前面，似乎碾死了什么，太远了听不清。
站在车灯前的那个旅友是个男性，比较瘦，他蹲了下去检查什么，又听到了交谈声隐约听见问发现什么。
在家下来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一件事，车灯前蹲下的那人不见了。
说不见，就是真的不见了，画面不过微微一闪，蹲下去剩下半个脑壳的那个影子就消失了。
视频剪辑？焦笙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因为刚刚是倍数播放，
焦笙这时候已经十分认真地看，所以很靠近画面。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得非常仔细，但是还是看不清那一瞬间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的做视频经验告诉他，这不像是剪辑。
于是他继续放慢了倍数，一直到0.5倍数时，他终于看到了一点点与之前不一样的画面。
只是眨眼的瞬间，那个蹲着的人消失时，有一个黑影稍微闪了一下，从左边闪到了右边。
人不见了，拍摄的人感到了奇怪，叫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焦笙此刻完全被视频吸引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地看，不放过任何一秒。
开车的驴友准备转身去开车门，突然，在他转头要开门的瞬间，一个黑影贴在了他的车窗上。
直勾勾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末一般求营养液的，我抬头一看连月中也没到，求点什么呢，啥也不说，先拜个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