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虞恒回了神，一时不知道开什么话题，默默地用指肚摩擦着皮包上的纹路。
细心的石原轻声开口。“池舒没一起来吗？”
“有事先走了。”虞恒轻点着头，尽量扩大话题。
“今天成立了一个小组，我们出来聚一下。”
她接着说。“是以前一个前辈主笔的小说改编漫画，她休了长假，让我先接手。
虽然我还没有看完剧情，但确实是一部很优秀的小说，粉丝挺多的。”
在虞恒没回来前，石原和池舒只是因为刘阳的关系，几年里见过一两次，甚至没说过话。
自然不可能去了解池舒的工作室如何。
他来了兴趣。“哦？哪部小说。”
“天神。”
“男频文？”
“女频，评论区还是有男读者的。作者写文时间长文笔大气，主角也不是恋爱脑。”
他轻点着头。“明白了。不用有压力，和陆少公司合作的海报效果不就挺好的。”
被他夸还有些不好意思。
虞恒假意别了下额前的头发到耳后。“你也看到啦。”
“我经常上网。”
也是，毕竟是做高科技的，肯定喜欢并经常关注互联网。
他接上。“以后你也会忙起来了。”
“恩。”虞恒想像的到。“充实点也挺好的，从去工作开始就觉得太清闲了，总怕池舒工作室亏损。”
他轻笑了一声。“你去了，就不用怕了。”
“也没有那么厉害，不能夸。”
“隔壁陆少都快馋哭了。”
虞恒跟着低笑，还是谦虚了下。“陆少是作为朋友帮衬一下，他那么大一个公司哪会没画师。”
陆少并不会费心去维持没有意义的感情，他们都懂。
谈起各自工作上的事，算是有一些话题。
天色不早了，石原没有故意开的慢，路上车辆也减少了许多。
这么聊着，很快到了她家。
他没有开导航，还有一小段路程有几个弯弯绕绕的路口。
虞恒说话一时没过脑子。“你记性真好。”
石原看了她一眼，明白了意思，他顿了几秒。“恩，是挺好的。”
车缓缓停下，石原跟着下车。
虞恒双手抓着包带。“谢谢你送我回来，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
“恩。”他轻点头。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虞恒说得小心翼翼。
怕他误会，又觉得蹭车回来，连句好话都没有不合适。
“好。”他应着。抬手示意虞恒回去。
虞恒轻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概是发现他心意的错觉，虞恒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走到小区光线不好的地方时，她忍不住悄悄回了头。
石原他不仅没有离开，甚至还在刚才的位置，并没有进车里。
原来被人盯着的感觉不是错觉。
意识到自己回头看被逮个正着，虞恒赶紧转过头，脚步都快了。
马上要进入小区时，虞恒又站住了脚。
这次她大方地转过身去，石原还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虞恒咬咬唇，决定回去。
走近了才发现，石原冷俊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那抹珍贵的很少人见过的笑，就这么温柔地展现给她。
真的不感动吗？
不可能的，虞恒自认为是个最普通的俗人。
石原面相冷俊，又不搞暧昧关系，还是一个成功人士，说是无可挑剔也不为过。
离得近了，虞恒的脚步慢了下来。
石原没有开口催促，就这么等着。
她走了回来，没话找话。“你怎么没走啊？”
他的笑加深了些。“我觉得，你应该有话想问我。”
至于她的背影，他不止看过一次了。
初中时的尾随，大学时她总是跑向路峋的样子。
她给他最多的，就是背影。
这还是第一次，以他为目标靠近过来。
虞恒不敢看他，脸上尴尬地笑着，手上也尴尬地用指甲掐着皮包。
“石原……”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后面的话却不好意思问出来。
石原听懂她的后话，却还是装不懂地应声。“恩。”
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是……不是……想……”
简单几个字，她顿了又顿，最后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石原无奈。“是。”
虞恒脸一红，顺势抬头看向他。“我……我还没说完。”
他轻摇了摇头，眼神轻软。
“最开始我确实是想只做朋友就好，现在我信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石原那么话少的人都说出来了，虞恒心一横，放弃手上的小动作。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在感情上是一个很失败的人，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抱歉，因为你能帮上忙的关系我有些私心一直没敢挑明。
但是我想明白了，这样做不好，就算你以后不再帮我，我也想明确地告诉你我的想法。”
虞恒的眼睛干净澄澈，让石原想起初中她递给自己红领巾的一幕来。
也是这样干净明亮的眼睛，是他差点迈上歧途前紧拽着他的神辉。
他自嘲般地轻笑着。“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话少的人，我的喜欢并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们依然是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
虞恒严肃地皱眉，摇着头。“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感情这种事能用公平来解释吗？”他顿了顿。“它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而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虞恒并不想被他这么绕过去。“在我没有想好之前，你可以不给我任何的优待吗？我知道，今天你是被刘阳叫来的并不是刚好也在。”
她轻瞥了眼石原，嘟囔着。“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路灯下的石原为自己的粗心轻叹了声，还是实话实说。“我尽量。”
虞恒后退一点。“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这次石原动了身，两人互道再见后他走到驾驶位，不多时就开车离开了。
虞恒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才回去。
她走回来的一刻在脑海里是想和石原说什么的来着？
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要说的好多，过来时又都忘了。
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的时刻，虞恒忽然想起在海边时石原说过的话。
他对一位初中同学有好感。
并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根据石原性格来说，他不像是一见钟情的那种人。
虞恒觉得他说的那个初中同学是不是她自己？
她回来后，石原就对她不一样。
从他给李月找学校开始。
石原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在大学时，虞恒偶然见过一个漂亮的学姐与他搭话。
似乎是石原给她讲了一道题。那学姐要请他喝咖啡作为报答。
石原怎么说的来着？
“是你自己聪明悟性高，我并没有费什么劲。”
那时刘阳也在，他八卦地说着，那位漂亮女孩是同班同学，挺喜欢石原的，但石原一直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样子。
连同班漂亮同学都能拒绝，没道理忽然对她优待，除非他们以前有过什么。
虞恒又在记忆里搜寻许久，不管是那张冷峻的脸还是石原这个名字都没有丝毫印象。
这种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
毕竟，她有了工作，不像以前一样清闲了。
至于对石原说的那句‘想好’只是托词，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下文的。
闲暇时八卦的同事问起了那晚的事，问起了那个看不太清脸，但能从周身气质和配车意识到是个不错的男人。
虞恒只说是大学时的朋友，在ktv出来上厕所时碰到了，就顺路送她回家。
至于她们再八卦起别的，虞恒就再不细说了。
除了同事，还有池舒。
她从同事嘴里听说了那晚的事，看虞恒并不是害羞的脸，还是忍下了八卦的心思。
如果她想，虞恒会主动告诉她的。
小组内人员齐心协力，各司其职，工作效率自然快。
那位作者看过第一章后再三说明，以后的质量不得低于这章后，公司微博终于发了第二部预告。
以前第一部就有不少粉丝，再加上书粉，和前阵子在陆少公司微博下的认领。
《天神》第二部虽然没有进前几名的热搜，也在十名左右挂了挺久。
网友还是挺细心的，在微博评论区不少人刷着，发现主笔换人了，但预告图还是挺优秀的。
不只虞恒没有公开微博，同小组内有几位也不想要公开，而主笔没有微博还是有些少见。
网友1：某些人烦不烦，我倒觉得挺好看的，期待ing…
网友2：才只是放出一张预告海报，就开始先喷为‘敬’了是吗？
网友3：我觉得没有第一部的好看，主笔不开微博是怕被喷吗？
……
评论区恶意的声音还是少数。
办公室的同事也劝虞恒公开微博号。
虞恒一边观察着透视关系，一边和同事搭句话。“不公开了，最开始没公开就不公开了。”
这种事没什么好劝的，同事们很快转移了话题。
事实证明，陆少的眼光就是准。
《天神》漫画刚更到第二章，天天催更的私信都让管理微博的小姐姐哭笑不得。
也不尽然都是夸奖，在成堆的评论里，也会有人还在拿第一部比，说质量下降。
还次次都拿主笔不公开微博说事，说主笔就是怕被喷，走关系抢的主笔。
这个虞恒和池舒也是商量过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像虞恒说过的，既然一开始没公开那就不公开了。
话是这么说，虞恒在流量高的视频平台，还是发了评论里称赞最多那个画面的步骤。
当然不是详细的步骤，是她绘画时随手拍下来的几张照片组合成了视频。
这个画面自认为也不错，耗时最长，她正好拍了几张。
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加入语音，就没有丝毫的观赏性。
没有加入语音，也因为……她不会。
把几张图变成视频不难，可是把这几张变化太快的图配上语音有点费心思。
在网上学习了近一个小时的剪辑视频后，虞恒放弃了。
某个单一的功能还好学，组合到一起做个好视频太繁琐了。
更何况，她现在也实在算不上闲人了。
好在平台的流量高，就算虞恒照片拼接而成的视频已经‘敷衍’到这个地步，还是被人扒出来了。
这个视频平台本就是二次元占比多，在这里《天神》的热度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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